一進去，一股熱浪就迎麵撲來，周圍溫度很高，仿佛置身在一個大火爐子裡一樣。

我還沒有完全實體化，受周圍影響不大，就有了如此明顯的感覺，可見這裡麵，在實際情況中溫度有多高。

我想問問楚淵能不能幫我降溫，這裡太熱了。可轉頭看清他臉上的表情，我到嘴邊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楚淵雙眸赤紅，直直的看著前方，因為憤怒和恨，他額間青筋暴起，一副隨時會動手把這裡毀了的樣子。

這段回憶對他的刺激太大了。

我不敢在這個時候跟他說話，於是閉了嘴，沿著楚淵的目光看過去。

正前方放著一個兩層樓高的爐子，爐子成葫蘆狀，看不出什麼材質的，通體猩紅色。

葫蘆爐子的上層小葫蘆上掛著白，黃，紅三個令旗，下層大葫蘆是鏤空的，透過鏤空的縫隙可以看到葫蘆裡麵燃著熊熊大火。

看到大火，我猛然想到在我看到的記憶裡，龍靈被大火燒死的場景。

楚淵的這段記憶，不會是龍靈的死吧？

我正想著，身後黑塔的大門突然打開。一行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領頭的是一個身穿一身白袍，頭發胡須皆白，身型清瘦，給人的感覺如仙人一般的老者。

龍月跟在老者身後，龍月也是一身白袍，打扮的如下凡的仙子。

龍月身後是煜宸，煜宸一身的黑，神情冷漠，對黑塔內的布置，一絲好奇都沒有，不知道他是之前就來過這裡，還是隻是對這裡不關心。

煜宸身後是龍靈。

龍靈換上了女裝，十八九的樣子，沒看出有多美，但卻讓我感覺到了沉重，因為她身上綁著大鐵鏈子。許是因為鐵鏈子太沉，她每一步都走的很吃力。隨著她走動，鐵鏈子碰撞發出咚咚的聲音。

聲音在黑塔內傳開，一聲聲的，充滿了絕望。

“進去吧。”老者對著龍靈道。他高高在上，命令龍靈跳進火裡，一絲愧疚和猶豫都沒有，好像龍靈就應該跳進去被燒死一樣。

龍靈沒說話，隻緩慢的轉頭，看向煜宸。

看到龍靈沒跳，龍月皺了皺眉，道，“阿靈，你彆怕，你不是去死，你隻是和我成為了一個人而已。我會融合你的靈力，成為龍家最強的家主。阿靈，你是龍家的驕傲，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記得你的。你為光耀龍家而獻身，阿靈，我們所有人都會為你自豪！”

這話說的。既然這麼光榮，那龍月乾嘛不自己跳！都逼人家跳火自焚了，就彆說這些話惡心人了！

我突然明白，楚淵對龍月的厭惡是從哪裡來的了。龍月的善良，是建立在她比所有人都要好的基礎上，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而龍靈是，我雖身在深淵，但我依舊相信光明。

“如此為家族爭光，那你乾嘛不跳！”不虧是我的前世，跟我想一塊去了。

聽到龍靈這麼說，老者舉起手裡的拐杖，對著龍靈的雙腿就打過去。

砰的一聲。

龍靈被打的膝蓋一軟，跪到了地上。

看到龍靈被打，楚淵身上的鬼氣開始浮動，整個人怒氣騰騰的。

我生怕楚淵失去理智，忙寬慰他，說這是幻象，是回憶，他發火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他一定要冷靜。

楚淵看向我，一雙猩紅色的眸子盯著我道，“你為什麼這麼冷靜？看到你自己被殺，你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

我也很冤枉，他想讓我有什麼感覺？

這世界上就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針不紮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疼。所以，就算知道龍靈是我的前世，我可憐她的遭遇，但除此之外，我也不會有太多的感覺了。

這就好比，一個人活到二十歲，算了個命，算命的說，你前世是被你鄰居殺死的。這個人聽了之後，會去找鄰居報前世的仇嗎？他肯定不會，因為他沒有前世的經曆，也沒有前世的仇恨。

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