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說,還有文件要批。”周仁不是很喜歡在工作的時候被打斷,因此語氣有些低沉。
“要不你先批完?怕你聽完之後沒心情了。”作為好友,程最很了解周仁對工作的高要求。
周仁聽見這句話,目光又沉了幾分,腦海中已經隱約有了想法,“明悅的事兒?”
“看來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清晰的。”程最沒忍住打趣了一句,“也就她有這個本事了。”
“她怎麼了?”周仁一字一頓地問。
“我聽HU那邊的人說,薑若跟南絮最近在打聽陳博遠的工作,”程最娓娓道來,後半句才是重點:“特意問了他未來工作安排是不是經常來北城出差。”
周仁垂下眼睛盯著辦公桌的桌麵,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腦海中再次浮現起明悅幾次受陳博遠影響後的模樣。
——她肯定不是盼望陳博遠來北城,而是在逃避。可逃避本身就是一種在意。
周仁這邊許久都沒有回複,程最不由得追問一句:“你還好吧?”
“她問這些也不一定就是想跟陳博遠見麵,可能就是打聽一下做個心理準備——”
“了解。”周仁隻回應了兩個字,聽著還算理智,可語氣已經很冷了。
程最“哎”了一聲,忍不住說他:“你與其這麼憋著自己氣自己,不如直接敞開了跟她聊聊,你喜歡她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有什麼不好讓她知道的。”
“先這樣,我工作了。”周仁並沒有回應程最的話,說完之後直接單方麵掛斷電話。
他將手機放到一邊,這次直接調成了靜音模式,視線再次回到了文件了,可耳邊卻在不斷回蕩著程最方才勸他的那番話。
喜歡她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有什麼不好讓她知道的。
答案很簡單——如果她知道他對她有意思的話,就不可能將他作為搭夥過日子的對象。
程最不了解明悅,不代表周仁不了解,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對明悅的了解程度可能比她自我認知還要深,她看似性格平和好說話,可內心卻是極其有原則的人,對自己道德要求也很高,她不會允許自己去“利用”一個喜歡她的人。
在她看來,彼此沒有感情,才能公平合作——她可以稍微讓步一些,但絕對不做占便宜的那個。
如果他說了喜歡她,明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取消兩人之間的這場婚約,周仁甚至連她會說什麼話都猜得到。
所以,沒必要讓她知道。
隻不過,看得再透徹的人,也沒辦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瀟灑。
明悅去打聽陳博遠的事情,無論是想見他還是不想見他,周仁心裡都不舒服。
思緒煩躁而混亂,周仁停下來喝了一杯冰美式,稍作冷靜之後,才繼續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