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從可以隨時結束一段關係、不愧疚不內耗開始。
賀顯謨鬆開方向盤,拽上了安全帶,一腳踩下油門,駛出了停車場。
二十分鐘以後,賀顯謨的車停在了一家酒吧附近。
這條街到夜裡會格外熱鬨,多的是來尋歡作樂的人,賀顯謨雖然離得不遠,但很少過來。
他剛剛從車上下來,褲兜裡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賀顯謨將手機拿出來,看到屏幕上白清如的備注之後,驀地有一種從幻境被拽入現實的感覺。
賀顯謨攥緊手機,停下腳步,按下了接聽鍵。
白清如給賀顯謨打電話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隻是問問他近況,還關心了一下他和徐萱若的感情,順便提起來自己有個學生跟他差不多大,最近孩子出生了……
白清如雖然沒有直接催,但賀顯謨當即就讀懂了她的用意。
他發現自己很擅長讀父母的弦外之音,但之前毫無意識——
“媽。”賀顯謨叫了她一聲,平靜地拋出一記重磅消息,“我和萱萱分手了。”
電話那頭的白清如驚訝得沉默了十幾秒,之後不敢相信地問:“為什麼?你之前不是都在考慮結婚了麼?”
“我也不會結婚了。”賀顯謨沒有和白清如解釋分手的原因,一鼓作氣對她說了自己的想法:“跟爸說一聲,不要指望我了。”
“……你怎麼了?”白清如覺得賀顯謨今天反常得很,這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完全不像他,“是不是分手了想不開,你……”
“不是。”賀顯謨打斷她。
白清如:“但你都三十二了,你這個年紀不結婚的話,以後還怎麼找?”
“那就不找。”賀顯謨重複,“我說的不結婚,是後半輩子都不結婚。”
“……你瘋了?”一貫溫婉的白清如被賀顯謨的話嚇到了,驟然提高了聲音:“我和你爸爸就你一個兒子,你不結婚讓我們怎麼辦?”
賀顯謨沒答。
白清如:“人哪有不結婚的?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有一個自己的家——”
“我不想要。”賀顯謨說,“您認為有一個自己的家好,但我現在覺得一個人自由自在更好,我們互相尊重,我不要求你改變你的觀念,你也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
既然白清如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電話,話題進行到這裡,那就一次性說清楚吧。
賀顯謨從來沒有用這種強硬的態度和白清如說過話,說完之後,他感覺自己的手指在抖,腎上腺素飆升讓他有種身體飄起來的感覺。
很暢快,很爽。
“你究竟受什麼刺激了?”白清如深吸了一口氣,“你剛分手,我當你這些話是不過腦子意氣用事,但你已經三十多歲了,成熟的人在說話之前要三思,不要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鬨出笑話落人口實。”
“隨便您怎麼想吧。”賀顯謨深知她聽不進去,該說的都說了,他沒給白清如繼續教育他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順便將手機關機。
一氣嗬成做完這兩件事情,賀顯謨將手機揣到褲兜裡,邁著長腿朝酒吧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