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知道鄭翩躚這些年的情況,他可能還會反駁幾句,畢竟嘴皮子功夫他很擅長。
可想起鄭翩躚的診斷書,周義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一番沉默後,他隻能說:“我現在說什麼都像馬後炮,希望你們給我個機會吧,三三這邊——”
“我可以允許你和三三見麵接觸。”鄭凜敘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聲音壓低了許多,“但我也有條件——如果你能做到,我們再繼續往下談。”
周義幾乎是迫不及待:“什麼條件?”
鄭凜敘:“永遠不讓三三知道你是她的生物學父親。”
他直截了當地擺出自己的態度和立場:“如果你的想法是一步步接觸她,再告訴她真實身份,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雖然不換環境折騰她,但真到那一步,我也不介意讓你永遠找不到她的下落。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幾個月不見,就會把人忘得乾乾淨淨了。”
周義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表情愈發凝重。
他當然知道鄭凜敘有那個本事讓他永遠查不到三三的下落,現在沒有采取行動,說到底是舍不得三三折騰,但若是到了沒有退路的時候,鄭家也不介意這樣做。
和鄭凜敘這樣的人談判不能得寸進尺,他能有這樣的妥協,已經很不容易了。
周義沉吟許久,又問鄭凜敘:“那你們打算怎麼跟她解釋她親生父親的事情?”
現在三三可能不會問,但長大以後呢?沒有孩子真的對這些問題毫無興趣。
鄭凜敘:“這就是我們的事情了,不必和你交代。”
周義還是不甘心的,特彆是鄭凜敘這種把他排除在外的態度,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參與過三三的成長,雖然他很清楚,鄭凜敘獨自把三三帶大,一定耗費了巨大的時間和精力,可鄭凜敘在某些方麵的“獨斷專行”,實在無法令人接受。
周義沉默間隙,鄭凜敘已經看出了他的排斥,便說:“如果接受不了,你現在就可以走。”
周義自然不會走:“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對她儘一個父親應儘的義務。”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接受了不讓三三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條件。
雖然聽到了想要的答案,但鄭凜敘並未表露出任何欣慰的神情,隻是提醒他:“希望你是真的想這麼做,而不是想要通過收買她來讓她站隊。”
——
因為要去打網球,三三吃完飯之後又去樓上換了一套衣服,是周義陪著她一塊兒上去選的。
三三很懂得避嫌,選好衣服以後,將周義關在了門外,自己在門內換了衣服。
周義站在二樓的走廊內,朝某個緊閉房門的房間看過去,視線定了很久。
後來,三三換好衣服出來,周義才將注意力收回來。
三三換了一件網球服,pl領口,下麵是一條短裙模樣的短褲,還穿了一雙高筒襪。
元氣又可愛。
周義看得嘴角上揚。
“周叔叔,你能幫我紮一下頭發嗎?”三三停在周義麵前,將發繩和梳子遞給他,“我弄了好久都紮不好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