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倒是跟詹語白挺像的。”薑明珠想起了裴燁桉對詹語白的評價,笑得更加嘲弄:“之前我哥哥也說,她像個善良單純的天使。”
提起裴燁桉之後,周禮的肩膀僵了一瞬,他久違地從薑明珠的話裡聽出了殺意。
感覺到薑明珠情緒不對,周禮握住了她的手。
果然,五指冰涼。
薑明珠:“她演技可真好啊,明明是個惡毒到下十八層的地獄的人,卻被當成了善良的天使。”
周禮把她的手捏緊了幾分。
薑明珠:“你是不是也一直覺得她是個善良單純的人?”
周禮:“不是。”
薑明珠:“不是麼,我以為她捐腎的時候你就這麼想了。”
周禮:“沒有。”
“我沒有懷疑過腎不是她的,但我沒從來沒覺得她目的單純。”
這是周禮第一次和人談到當年的事情,在此之前他沒有在任何人麵前評價過詹語白的所作所為。
薑明珠:“嗯?”
“所以你當時猜到了她會用這件事情道德綁架你是麼?”
周禮:“嗯。”
但當時靳柔的各項指標已經不太好了,她的血型特殊遲遲找不到配型,為了保證手術儘快進行隻能選詹語白。
走到這一步之前周禮就已經想過術後事態會如何發展了。
那時候他沒喜歡的人,詹語白又因為“摘”了一顆腎身體虛弱,那段時間算得上是周禮對詹語白態度最好的階段了。
薑明珠:“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她,你們很恩愛。”
周禮:“你以為?”
薑明珠:“之前看過很多新聞。”
周禮:“你接近我之前?”
薑明珠:“嗯。”
周禮:“你後悔麼?”
薑明珠:“後悔什麼?”
周禮:“認識我。”
薑明珠:“不後悔啊,我自己選的路沒什麼好後悔的。”
“雖然之前你把我關起來的時候我挺生氣的,但我知道這一些源頭都是因為我當初先想利用你的,可能就是被人拆穿了之後惱羞成怒吧。”
夜裡的風有點冷,一陣海風吹過,薑明珠打了個哆嗦。
周禮把薑明珠環到懷裡:“回去穿件衣服吧。”
薑明珠被他抱在懷裡,兩個人的距離靠得很近,她的鼻尖剛好抵在他鎖骨的位置,整個世界裡都是他的味道。
薑明珠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撞上他的眼睛,風再起時把她的頭發吹亂了,沾在了嘴上。
周禮抬起手來為她整理頭發。
薑明珠聽見了自己加速的心跳聲,砰砰砰的,像是要從嗓子眼躍出來了。
薑明珠像觸電一樣往後縮了一下,推開周禮轉身就走。
周禮亦步亦趨跟上。
——
薑明珠回到賓館套了一件外套之後和周禮一起去了停車場。
嚴格意義上說這裡不是停車場,而是一片沒有用處的荒地,因為地麵不怎麼穩,很多私家車是不會在這裡停的。
深夜的荒地上隻有幾輛大巴車和麵包車停著。
薑明珠和周禮躲在一輛廢舊的麵包車後麵。
薑明珠想要探出腦袋,被周禮按了回來:“彆亂動,安靜等。”
四下靜謐無聲,荒地沒有路燈,唯有清冷的月光從頭頂照下來,打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