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堯指尖微動，未曾應聲。

“不過，我倒是看到……”封九城走到封堯身後的案幾旁，雍容倚靠著，“你倒是鮮少撚酸了，聽聞，你後宮裡頭，還有了旁人？你那成了又離的小嬌妻？”

“封九城。”封堯麵無表情望著他。

“這般激動作甚，”封九城打開折扇，隨意扇了兩下，“我這次歸來，倒聽聞大陳國師回去了，那國師生的天姿國色，前不久在奉陽城險些與一女子成親？”

封堯臉色一沉，他知他說得是誰！更知他口中那人，娶的人是誰！

“……我還聽聞，那國師的喜宴，被一位京城來的白衣公子打斷……”

封九城的話並未說完，封堯驀地一掌襲向他。

封九城飛快朝一旁閃避開來，這一次神色嚴肅了些，隻因他知，封堯的這一掌並未留情。

待二人再次平靜，封九城的神色也終於嚴肅下來，他注視封堯良久：“兩年後宮無人，而今隻留葉綰綰。阿卿，你認真了。”

“……”封堯臉色微白，近乎狼狽的避開了他的視線，“她本就是朕以往娶回來的，難不成要讓她逐出宮去，背著朕‘棄妃’的名號嫁給旁人，讓人貽笑大方？”

封九城笑了笑；“真的隻是因為不想被貽笑大方？”

封堯身軀僵凝。

封九城卻再未從這個話頭上糾結，隻道：“煙煙呢？你欲如何待她？你明知……”

“朕已命人將你的府邸修整一番，一日便能修整好，你暫且住在你往日的宮裡。”封堯打斷了他。

封九城被攔了話，並未見惱，隻是看著他。曲煙，他以往便認識，隻是未曾想到，曲家竟會因著攀權附勢將她嫁入宮中，嫁給皇兄，對其也便生了幾分憐惜。本以為封堯繼位，二人會水到渠成，而今看來……

他垂眸，墨發間玉帶微動：“好。”

……

葉綰綰端著膳盒朝禦書房走去，身前的小太監靜悄悄引著路。除了腳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響外，再無其他動靜。

“姑娘，禦書房便在前方了。”小太監小聲道著。

“嗯。”葉綰綰輕應一聲，垂眸朝前走去。

下刻，卻聽見禦書房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響起，周遭有侍衛恭敬之聲：“參見瑞王殿下。”

葉綰綰一怔，抬眸正看見一青衣男子剛從禦書房出來，端的是溫潤如玉澤，卻和南大哥的溫和不同，眼前這人的溫和如同二月春風，哪怕唇角微笑，卻帶著一股殺人不見血的寒，雙眸清淺，看似有情，卻儘是無情的涼薄。

葉綰綰蹙眉。

“葉姑娘？”那青衣男子走到他跟前，一手抵著折扇，頷首一下，彬彬有禮。

葉綰綰卻蹙了蹙眉，卻依舊如旁人般俯身道：“參見瑞王……”

話未說完，便已被人以折扇扶起：“葉姑娘不必多禮。”聲音極為清潤。.

他也在看著眼前的女子，不同京城傳聞的那般跋扈，反添一絲靜謐的莫測，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身形瘦削，裹著件紅色披風，本是尋常女子，可當她抬眸，雙眸極為晶亮澄澈，像是刹那間開滿盛世桃花。

封九城雙眸微眯，葉綰綰，他聽過，倒是第一次見。

葉綰綰繞過他便欲前行。

封九城卻慢條斯理跟了兩步，輕笑一聲，卻沒有任何輕佻，反而疏而清雅：“好香，不知葉姑娘膳盒中，裝了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