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杌尋有些懷疑這個替德國人不斷製作人皮麵具的家夥的真實身份,會這種早已在江湖上隱匿的手藝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數。
倘若那家夥真的和汪家人有關,那他現在應該還是保持著觀望的態度,身份越單一,越容易隱藏。
那麼這次跟李安德一起進雪山的探險隊伍中,就肯定有老鼠混進來了。
德國人的神秘頭領究竟是誰?他是汪家人的棋子,還是汪家人本身?
“我得下山一趟。”張杌尋告訴李安德。李安德有些不讚同,但沒有表現出來,他很體貼的詢問道:“白先生是有什麼彆的需要補充的東西嗎?”
“我需要準備一些額外的東西。”張杌尋隨口應付了一句,帶著月牙就要下山。
李安德看著他走出廟門,向邊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手下立即將武器藏在腰間,要快速跟上去。
熟料一隻腳剛踏出門框,一顆子彈就徑直炸在他腳邊的石子地上。那兩人嚇了一跳,半秒也不停頓,立即退回廟門內拔槍警戒起來。
後麵的李安德聽到槍聲也驚了一下,以為長手指的人也來到了這裡,一瞬間胸膛裡湧起的憤怒比驚恐更大,他以為張杌尋騙了他。
然而等他哼哧哼哧跑到廟門口,就聽見張杌尋帶著笑意的聲音。
“哦對了,之前忘記跟李安德先生說了,我這人有點兒強迫症,非常討厭走路的時候有小蟲子跟在後麵,實在是太影響心情了。”緊接著語氣化為冰冷,
“我會忍不住把那些小蟲子全部拍死!”
“彆急,用不了兩天我肯定回來。”張杌尋衝藏在門縫後麵看他的李安德揮了揮手。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狹窄的山道階梯上,李安德才從門後走出,盯著地上炸開的小洞,掀唇一笑,露出森寒的牙齒,
“臭小子,暫且讓你再囂張幾日。”張杌尋壓根兒沒把咬牙切齒的李安德等人放在心上,下山後立馬去郵局對麵的鍋爐房裡找陳雪寒。
“托你個事兒。”張杌尋笑眯眯的把月牙放到陳雪寒懷裡。月牙極度抗拒除了張杌尋以外的人類親近,在寺廟裡的時候也就德仁能在它高興的時候擼一下它的狗頭,彆人都不肯,陳雪寒為此心裡受傷好久。
張杌尋剛放下,月牙就不爽的甩了一下毛鞭子一樣的尾巴,扭頭就從陳雪寒腿上跳了下去,緊緊靠著張杌尋的褲腿,衝陳雪寒的方向發出一聲低吼,跟個狼崽子一樣,凶得很。
陳雪寒也明白了張杌尋的來意,扶正被月牙尾巴甩歪的帽子,攤開手做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你看,這小崽子根本就不讓我靠近,你還是帶回去自己養著吧。”張杌尋嘖了一聲,
“你好歹也算她半個叔叔,照顧一下怎麼了,小孩子都是要哄的,你成天喪著個臉,月牙能親近你才怪了。”
“嘿你這話說的,這狗不聽話,還成了我的問題了?”陳雪寒有點不高興,主要是月牙的反應太讓他傷心了。
明明自己以前好吃好喝養了半個月的,也不見這狗給自己搖一下尾巴的,轉頭就一副傲嬌舔狗的姿態跟著張杌尋跑了,陳雪寒怎麼可能不氣,他簡直要嘔血。
張杌尋笑著摸了摸月牙的狗頭,
“養狗不是為了逗趣取悅,讓它服從自己,月牙很聰明,她對人類情緒的敏感,足以讓她明白你隻是單純的想馴服她,月牙有她自己的傲氣,我把她當小孩兒,當閨女疼,教她生存,她自然樂意親近我。”陳雪寒是無法理解張杌尋的腦回路,哪有人把狗當閨女疼的,要疼閨女還不如自己生一個。
他看著月牙看向他時不屑的小眼神,無語的簡直想翻白眼,這狗確實聰明的過頭了。
他索性直接開口,
“要讓我把這狗,這丫頭當祖宗供著也行,你得加錢。”張杌尋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有分量的信封丟給他,
“養月牙,同時還要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陳雪寒手指撐開信封口,往裡一瞅,頓時樂開了花,故作諂媚道,
“白老板有事兒您吩咐,小的義不容辭。”
“你少作怪。”張杌尋翻了個白眼,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密封住的信封,
“把這個交給那幅油畫的第三個有緣人。”陳雪寒捏著信封摸了摸,感覺裡麵有一圈兒疙疙瘩瘩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你要離開墨脫了?”
“不是。”張杌尋搖搖頭,
“我要進山。”
“什麼?”陳雪寒頓時驚了,顧不上數錢,急道,
“你小子不要命了?這時候進山你就是找死,下一次大雪封山馬上就要來臨了。”
“我知道。”對於這個張杌尋並不想過多解釋。大雪封山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遼闊的雪山可以為他爭取很多時間,同時也能阻隔那些窺探的視線。
隻要進入那片與世隔絕的雪山深處,他先前留下的誘餌生效,汪家運算部門壓在自己身上的砝碼就會隨之加重。
隻要他們派出大批精英冒險進入雪山,去尋找星圖上指引的位置,那裡就會成為張杌尋天然的屠殺天堂。
陳雪寒隻覺得手裡的信封燙手的厲害,他又丟了回去,鬱悶道:“這差事你找彆人吧,我乾不了。”張杌尋雲淡風輕的哦了一聲,
“那你就等著我死在雪山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