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今日還見不到人,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他想他的誠意已經足夠了。
小喇嘛送完羊奶出門時,德國人轉過頭,卻看到打開的門口多站了一個人,正是他要找的屋主人,比照片上瞧著似乎更年輕一些,眼神也更銳利,不愧是長手指的人。
德國人在打量張杌尋的時候,張杌尋也在分析他。
這人身量很高,身形強壯的跟北極熊一樣,一頭銀灰色的頭發向腦後梳理過去,滄桑的臉上刀刻般的條紋笑起來跟疤痕很像,非常可惡。
他有著一雙琥珀色的獵人的眼睛,這種人習慣掌控一切,顯然他對於自身的實力非常自信,他有信心說服張杌尋和他達成合作。
張杌尋的眼睛著重往他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下,有點麻煩但不至於棘手,悄無聲息的弄死還是可以的。
德國人察覺到張杌尋的敵意,走近了兩步,麵上的笑容擴大,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
從裝在魯德身上的竊聽器裡他已經知道張杌尋會德語,他便直接道:“嘿,白先生,久仰,一直想和你們長手指家族交個朋友,今天總算有了機會,不甚榮幸。”
張杌尋沒有應聲,看樣子德國人是把他當成海外張家的人了,難怪會主動上門談合作。
德國人繼續道:“禮尚往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德裡奧·萊恩,當然你也可以直接稱呼我的漢文名字,李安德。”
張杌尋無動於衷的看著他,依舊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李安德笑意微斂,“想必聰明如白先生,自然是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來意。”
張杌尋哼了一聲,“那又如何?”
“我們需要那些筆記本來帶我們進山。”李安德很乾脆道,“我知道白先生和您的家人一直以來都在研究如何進山。”
張杌尋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知道又如何,你們進不進山,關我屁事。”
李安德有些慍怒,自詡為中國通的他也被張杌尋半點不留情麵的惡劣態度氣到了,“雖然不關您的事,但關它主人的事。”
李安德伸手指了指在門口探出狗頭眼神不善的盯著這邊,隻等張杌尋一聲命令就撲過來咬人的月牙。
“它的主人從我們手裡偷走了兩條很重要的信息,所以我們把她抓了起來,而現在那信息在你手上。”
看到張杌尋的臉色微變,李安德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他篤定張杌尋不會對那女人的處境坐視不理,“放心,即便白小姐拿走了我們的東西,我們也沒有對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現在過的很不錯,我們的人把她照顧的很好,在安靜公司的總部。”
張杌尋微微眯了眯眼睛,“所以呢,你們想如何?”
他已經確定了,阿寧不在他們手裡。
或許曾經被抓到過,但阿寧憑著自己的本事逃了出來,然後躲了起來,不然這德國人不會特意強調阿寧的所處地方。
“我們可以交換,信息共享,我告訴你那兩串數字的含義,你將那幅油畫和筆記給我們看,我們把白小姐還給你,你和我們一起進山。”李安德道。
“你們進山想做什麼,你也很清楚,進山的路上很危險,想必你們已經派過不止一波人進山了吧,都失敗了?”張杌尋假意緩和了語氣。
李安德聽出了他話裡的猶豫,於是更加自信了,背在身後的手微動,打了個手勢,“如你所說,我們失敗了很多次。”
“沒有那些筆記和圖卷,我們無法知道前往聖湖的真正路線,我隻能告訴你,那兩串數字是我們的頭領破譯出來的關於聖地天石的信息,所以你若想知道那些數字代表什麼,也必須前往那裡才行。”
張杌尋往走廊的拐角處瞥了一眼,那裡藏著不止一個荷槍實彈的壯漢。
“不如我們坐下喝著茶慢慢聊?”李安德並沒有逼得太緊,在計劃徹底實施之前,他有的是時間。
張杌尋也順勢退了一步,走回屋裡。
李安德進來的時候,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身形矮了他一頭的德國人,滿臉的胡子,長得雖然粗糙了點,但麵相比李安德和善的多。
那人自我介紹,很標準的普通話,“白先生你好,我是萊恩先生的副手,我叫馮·奧托·埃裡希。”
張杌尋打量了他一眼,心說這還是個德國貴族後代。
馮非常直截了當的將一疊資料擺到桌上,道:“這是一切事件的來源,也是我們安靜公司組織這次行動的開始。”
之前的魯德他們在墨脫的據點其實從裘德考接手德國人的公司前就已經在這裡設立了,裘德考死後,安靜公司的人繼續沿用了這裡的據點,對墨脫進行監控工作。
他們對長手指家族的了解其實並不多,隻知道他們很神秘,所以在發現張杌尋這個落單的長手指時,立刻意識到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資料上的資料簡略概括一下,就是裘德考的公司是股份製,裡麵混雜的勢力很多,其中最顯著的人有兩批。
一批人在裘德考的公司成立之初就在了,很特彆的一點是,他們的每隔十幾年就會主動辭職。
但其實這批人並沒有離開,他們依然在,他們的容貌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隻是換了個其他的張姓名字,插入了其他部門的基層,裘德考的公司在他們麵前似乎是千瘡百孔的無人之境。
還有一批人比較低調,這批人數量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他們的決策幾乎是無條件的支持裘德考。
但裘德考畢竟也不是傻子,時間長了,他也發現自己公司的這兩批人之間相互在鬥法。
於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利用兩方的爭鬥不斷發展自己,同時也在不斷探知他們背後的秘密。
晚安瑪卡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