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熱鬨的不得了,胖子這個沒出息的差點高興哭了。
在酒宴散後,吳邪把木魚的隨禮從車上取下來,塞給胖子。
胖子一下就愣住了,半晌才打開那隻白玉盒子。
正上麵折了一張信紙,打開,裡麵是熟悉的筆觸,是木魚用小篆寫的祝婚辭。
輕寒融玉暮,從此頌宜家
所求皆如願,餘行化坦途
多喜樂,長舒寧
歲無憂,久安康
常開愉,皆勝意
且順遂,事百歡
……
胖子的眼眶有點紅,尤其是在看到盒子裡的那顆火紅色的藏傳雪巴珠以後,他的眼淚差點掉出來。
“這個臭小子……”
吳邪默默遞給他一碗果酒。
兩人坐在井邊,對著月亮,和地上的兩隻影子,喝掉了一壇又一壇果酒,最後連酒是什麼時候被擔心他們的阿貴和雲彩換成甜水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吳邪才醒來,叫上潘子,跟雲彩打了個招呼,沒等胖子醒來就離開了巴乃。
潘子開著車,窗外蒼翠的十萬大山仿佛在追著他們跑,遠遠望去,漫山遍野都是鬱鬱錦繡般的顏色。
吳邪看著駕駛台上的梅花鹿,開口問道:“之前沒顧得上問,你和鹿姐現在怎麼樣了?”
潘子沉默了半晌,才苦笑著道:“就那樣吧,我不是她適合的人,她太乾淨,我渾身卻裹滿了泥漿,她應該站在光明耀眼的地方,我不能把她往泥潭裡扯,這對她不公平。”
吳邪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卻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知道這是潘子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摸了摸兜,發現口香糖吃完了,隻好拿出兩根煙,遞給潘子一根,打著火,在心裡默念“我記著的,這是今天的第一根,一天最多三根”。
“以後你要是後悔了怎麼辦?”他終於還是問了一句。
潘子沒有說話,隻是以很快的速度將那根煙抽完了。
正在這時,吳邪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他就嘖了一聲,懶得接。
潘子瞥見了名字,默契的將車速減慢了,讓堂口那幫老東西等著去吧,一天天的屁事恁多,真把小三爺當成斷案的包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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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巴乃回來不久,解雨臣就親自來找過吳邪一次,並且提出了自己的一點想法。
“你還記得木魚在錄像一開始說的那句話嗎?”
彼時吳邪正被繁冗的卷宗纏得焦頭爛額,兩坨發青的眼袋都快掛到了鼻梁上,他的腦子還沉浸在手上的文件裡,聞言有些沒回過神來,“什麼?”
解雨臣嘖了一聲,“錄像自動刪除了,你的腦子也自動刪除了麼?”
“或許是死亡,或許是被帶到了某個地方,又或許是徹底消失。”吳邪喃喃著複述出這句話。
“沒錯。”解雨臣打了個響指,扭身想找個位置坐下,卻發現椅子上都堆滿了各種資料,無奈隻好繼續站著。
“我後來仔細想了想,我們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體,這就意味著,要麼屍體真的被掩埋在了我們發現不了的地方,要麼……”
“他被人帶走了!”
吳邪豁然起身,膝蓋上的薄毯一下掉在了地上,椅子都被他帶得差點翻倒。
他的眼睛裡重新迸發出亮光,在原地走來走去,魔怔一般的自言自語,“木魚一定還活著,他那麼聰明,不會不給自己留下後手。”
“帶走他的會是誰?”
是“它”嗎?木魚被關起來了嗎?像當年的陳文錦他們一樣!
“我們得救他!”吳邪猛的盯住解雨臣,語氣堅定,不容置疑,“他在等著我們。”
解雨臣敷衍的鼓了鼓掌,“恭喜你總算想明白了,先去洗把臉吧,他留給你的東西,也到你該打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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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吳邪剛弄完手頭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捧著大碗在屋簷下,一邊發呆一邊吃麵。
拱廊門口卻突然晃進來一個黑影,一進來就坐在桌邊,把另一碗晾著的油潑麵端走了。
吳邪怒了,“死瞎子你特娘的給我把碗放下!”
黑瞎子充耳不聞,悠悠閒閒的吃了一口麵,看了看桌上的一盤涼拌西紅柿,“要是有一碟青椒炒肉就好了。”
“要吃你自己去炒。”吳邪放下碗就去搶,“把飯還給我,我都還沒吃飽呢。”
黑瞎子稍微一晃就躲開了,吳邪鍥而不舍的追擊過去,他卻一下跳到了牆上。
吳邪氣的磨牙,“你的臉皮怎麼跟水泥加固過一樣,厚如豬皮,我跟你很熟嗎你就來蹭飯?”
“乖徒兒,來,叫一句師傅我聽聽。”黑瞎子笑的非常非常欠揍。
吳邪冷笑一聲,“叫你媽媽個爛冬瓜。”
隨即退後一步,很瀟灑的輕拍手。
蹭蹭蹭,不知從房子的哪幾個角落裡,一下冒出十個穿著白色短打的冷麵夥計,虎視眈眈的盯著牆上的黑瞎子,排排站在那裡,洶湧的氣勢簡直要把房頂掀翻了。
吳邪得意的坐回去,“知道他們為什麼都穿著白衣服嗎?”
黑瞎子從善如流的接話,“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打架的時候保證身上不會沾灰了。”
話音剛落,那十個白衣夥計就展開了飛簷走壁的招式,一齊朝黑瞎子攻過去。
吳邪美滋滋的繼續吃麵,為了避免灰塵飛到碗裡他還躲遠了一點,誰料隻吃了三口,自己就被人揪住後脖領子提溜了起來。
黑瞎子笑嘻嘻的聲音從他背後傳出,“小三爺,解老板給你這十個人的時候,就沒順嘴跟你提一句他們的教官都是我教出來的麼。”
“?”吳邪定睛一看,那十個白衣俠竟然都抽搐著躺在地上,已經吃空的麵碗還扣在其中一個人腦袋上。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這不科學!”他大叫。
黑瞎子將一隻電棍湊到他眼前晃了晃,“很科學。”
識時務者為俊傑,吳邪從善如流的放軟的語氣,“您老人家今日有何貴乾?”
黑瞎子在鬆開他之前,捏住他身上的關節摸了摸,扯了扯,“雖然骨頭已經老了,不過也不是沒有速成的辦法。”
吳邪想起他之前說要認自己當徒弟的話,疑惑加不解,“你認真的?”
“當然。”黑瞎子溜達進堂廳,抄起桌上的茶壺試了試溫度,然後倒了一杯,走回來放到吳邪麵前,“來,敬了這碗茶,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師傅了。”
吳邪已經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竅,冷冷的看著他,“誰讓你來的?”
“故人所托。”
黑瞎子看著他,淡淡道:“要不要接受隨你,反正定金不退。”
吳邪的眼皮顫了顫,心裡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他輕聲道:“是他嗎?”
黑瞎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你心裡想的是誰,那就是誰。”
“你要教我什麼?”吳邪端起了那杯茶。
“你想學什麼,我就教什麼。”黑瞎子催他,“快點考慮好,茶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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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歸於沉睡,唯有藏海花的清香,在大雪中散落穿梭,安靜,安寧,安詳。
感謝〔傲天犼〕〔晨風無言〕〔不念〕等大佬的打賞,比心心。
盜筆本傳結束,明天開始起靈前傳——藏海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