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起靈扶柩(1 / 2)

黑暗中,那是一幢無比龐大的古樓建築群,毫無光澤的灰色外表如同化石一般,威嚴而沉重的矗立在他前方的山洞中。

嫷古樸陳舊的樓宇飛簷層疊縱橫,曆經歲月的變遷與滄海桑田的洗禮,仿佛在無聲訴說著千百年來其中飽含的壓抑而神秘的傳說。

喉頭不可抑製的聳動了一下,張杌尋竭力壓抑住內心的震撼,從那座巨大的建築上收回視線。

裂縫的出口在山壁上,距離地麵有數十米高,張杌尋翻出去,徒手攀援而下,腳一踩到地麵,他就立即朝著古樓的方向急速奔跑過去。

終於站定在這座偉大的藝術巨作前,仰頭向上看去,才發現自己在這隻古老巨獸的麵前是如此的渺小,猶如滄海中的一粒細沙微塵,彈指間煙消雲散。

要不是顧忌著場景不對,他真想扯著嗓子大喊兩聲,來宣泄自己心中無法抑製的激動。

這或許是獨屬於每一個張家人的,對於這裡歸宿一般濃厚的情感。這是一個家,一個為五湖四海漂泊、浪跡天涯的張家人而建造的家。

嫷在這一刻,他忽然領悟了張起靈這一身份的含義,不僅僅是守門,起靈,是扶柩,更是歸家,帶所有的張家人回家。

刹那間,他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曆儘千難萬險,他終於找到張家古樓了。

這裡是歸宿,是所有張家人的終點。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從這裡走進去,將小哥和吳邪胖子他們從裡麵帶出來。

空曠的山洞冰冷而寂靜,呼吸在這一刻無限放大,張杌尋深吸一口氣,猶如一個首次披掛出征的將士,懷著熱忱的心,一步一步走上台階。

迎麵的樓門上全是褐白的灰塵,腐朽的木門被推開了一條窄縫,門框上有一隻手掌印,指印很修長,看得出來推門的人是吳小邪,要是胖子,掌痕肯定比這寬大。

張杌尋從空間裡拿出一套防護服穿上,戴上防毒麵具,裡麵肯定有很多沉積的堿塵,還是少吸為妙。

嫷從縫隙裡進去,就看到地麵上踩出一連串腳印,腳印在大殿裡轉悠了好幾圈兒,尤其集中在最中央天花板上被腐蝕破開的大洞底下。

沒看到上麵掛了繩子,看來他們兩個最後還是找到了樓內的隱形樓梯。

不再遲疑,張杌尋回身在裡麵關上門,走到最東邊的雕刻著麒麟的柱子邊,踩著突出的麒麟頭部很快爬上去,然後在頂端的麒麟頭上按了一下,木樓梯便從上麵降落下來。

和之前一樣的流程,隻不過他們之前經過的第六層在這裡的概念叫法變成了第二層。

倘若一開始張杌尋和小哥帶著霍仙姑他們走的是翻門的右邊,那麼最後進入的地方就會和從古樓正門進入的地方一樣。

如同太極陰陽魚一樣,從中間分開,翻門的左邊是古樓的背麵,也叫陰麵,而正門這邊則是陽麵,所以這邊的樓層是和正常樓層一樣從下往上數,陰麵則正好相反。

張杌尋爬上木質樓梯,二層還是放置鐵人俑的架子,隻不過這裡的擺放稍顯淩亂,像是經曆過地震一樣,有一部分架子已經歪斜倒塌了,上麵的鐵俑掉下來胡亂堆放在一起。

嫷一寬一瘦的兩行腳印從架子中間穿過去,一路上可以看見很多吳小邪兩人留下的痕跡。

張杌尋沒有多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隱藏樓梯,上麵的一層同樣放置著一隻人臉龜,這隻人臉龜的個頭沒有陰麵的那隻大,臉上的表情也祥和了許多,看著倒像是一隻唐卡善神了。

就好像婆陀教裡長著兩張麵孔的黑屍天,也叫做大黑天,它是婆羅門裡的濕婆化身,正麵的臉是善,代表誠實以及一係列美好表意的事情,後腦勺上還長著一張臉,代表謊言和世間所有邪惡的事情。

人臉龜的背上也放著一隻刻滿了人類五官的大黑球,不過看樣子是個擺設,取不下來,是用和雕刻石獅子嘴裡的滾球一樣的方法,用技術含量較高且比較少見的鏤空雕琢法,用工具伸到裡麵敲琢,非常考究工匠的能力。

不過這自然難不倒張家人,哪怕是個用來做對稱美登對的贗品,做工也定然是要極好的。

不遠處地上還散落放著幾隻被人撬開的木盒子,木頭都已經腐朽了,邊上有四五顆打過留下的子彈殼。

張杌尋過去撿起一枚彈殼,觸手冰涼,看來那兩人已經離開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

嫷不過這倆家夥也真是不講究,把人家的手塚打下來就這麼胡亂丟著,要是裡麵有陪葬的好寶貝,胖子說不定會點三支煙裝模作樣的祭拜一下,道一聲先人莫怪。

眼看這些盒子都爛了,張杌尋便從空間裡拿出幾隻完整的木盒子,鋪上絨布,把原本手塚裡麵乾枯的手骨取出來,放進新盒子裡,端正擺放好。

又點起三根香燒著,拾了兩塊小木板把線香夾在中間,等最後一寸煙灰掉到地上後,便帶著那些盒子從邊緣的牆壁爬上房梁,在一個還有很多空餘的棋盤格裡,把那幾隻遷了墳的手塚重新掛上去。

頂上掛的手塚太密,手骨原先的位置已經找不著了。做完這些後,張杌尋在對應的牆上找到了吳小邪兩人上去時走過的石頭台階。

又上一層的閣樓變成了塔樓隔間的形式,也就是霍小黎之前在供桌底下打洞,聲東擊西的那邊的棺室。

張杌尋已經聽到走廊裡傳來走動徘徊的腳步聲,還有刻意蒙著臉的說話聲,聲音有點模糊。

嫷他立即循著聲音快步過去,找到那間同張瑞桐的棺室背靠背的屋子,然後就看到棺室的木門整個兒的拍在地板上,裡麵烏漆嘛黑煙熏火燎的一團糟,抬頭一看,我靠,怎麼連頂蓋都踏馬燒穿了。

他頓時就愣了,回過神來滿臉黑線,無奈扶額,這倆人到底在做什麼?

怎麼把人家的棺材板子都給點了。進到這裡後,說話的聲音清晰了很多。

隻聽見胖子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