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杌尋後來琢磨了下,推測出那老頭子應該是單獨找到過小哥,想讓小哥幫他從古樓裡拿出一個什麼東西。
而且還是趁著吳小邪和胖子兩人不在的時候,思來想去,那段時間就隻能是小哥住院的時候了。
霍仙姑聽不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看到小哥將兩隻玉環裝到了懷裡,狐疑道:“莫非就是這個?”
“什麼東西?”霍小黎也好奇的探頭看過來,什麼也沒看清楚,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棺底的寶貝們吸引了。
“不是。”張杌尋搖搖頭,“你要的東西不在這裡,這種玉環是防屍變的。”
霍仙姑臉上難掩失望,有些吃力的咳嗽了幾聲,身形都頹然了幾分,“儘快吧,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說著抬手,示意霍秀秀將她扶到邊上。
霍小黎看著棺底的其他玉器,眼睛裡都快冒綠光了,不過他也沒忘了請示一番,“於爺,這些東西我們能拿嗎?”
張杌尋從裡麵挑出最好的一串金絲老蜜蠟手鏈,又拿了一塊珊瑚珠瑪瑙項鏈,這種是藏族那邊對來往的貴客才會贈送的東西,哪怕在當時都是極其珍貴的。
然後起身做了個隨意的手勢,霍家人小小的歡呼了幾聲,將剩下的十幾件玉器按估價平分了。
霍小黎趴在棺材邊上,兩隻手伸進棉被裡仔細翻找,整個人都快掉進去了。
張杌尋轉身去看牆上的木牌,上麵記錄的都是這位張瑞桐自十九歲當選為“張起靈”之後做的大事小事,最後麵一列木牌上對張瑞桐死因的描述卻很含糊,像是在刻意掩蓋這什麼。
隻說了是在一次下鬥的時候,由於失魂症發作,病死了。
但是據他所知,那一屆的“張起靈”是在家族內鬥時莫名死在了泗州城,後來在族內長輩的示意下,為了掩蓋真相,與他反目成仇的兄弟張瑞山帶人掘穿堤壩,用大水淹沒了泗州城,自此張家曆代的傳承斷代。
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哥在第一次放野的時候就從地下拿到了那隻象征族長地位的六角銅鈴。
之後一切順理成章,小哥被族中長輩推舉為“張起靈”,接過了內部已經腐敗紊亂的家族攤子。
但新任“張起靈”的出現並沒有改變張家分崩離析的現狀。
而作為族長的張起靈,在未接受過傳承儀式,對世代守護秘密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隻能不斷的進入各種墓地,希望可以找到張家存在的意義,以及他要守護的東西。
正在這時,站在門邊的霍仙姑又開始劇烈咳嗽,口中不停的往外吐血,防毒麵具的麵罩裡全是發黑的血跡。
“家主!”霍秀秀驚呼一聲,急忙扶住暈倒的霍老太太,原本打算急救,結果一摸老太太的手,才發現她渾身的衣服已經讓從皮膚裡滲出來的血濕透了。
嗓子裡難掩癢意,她頓覺不對,往外麵一看,幽藍的空間裡,大團大團的白色霧氣從地板的縫隙裡蔓延上來,仿佛披著白布的惡鬼,飄飄悠悠從地獄裡鑽出來,四周的柱子裡也在不斷往外冒白氣,已經離他們很近了。
“不好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霍秀秀將老太太背到背上,大叫道,“機關已經啟動了,堿氣很快就要蔓延到我們這邊了!”
霍家眾人的身體也出現了類似的不適反應,開始不停咳嗽,空氣中的堿氣濃鬱到讓人窒息,喉嚨裡吞炭一樣火燒火燎的難受,肺部仿佛受到了重物的擠壓,能呼出去氣,吸氣進來的氣卻寥寥無幾,防毒麵具已經徹底失效了。
小哥拎著刀,出去一看,臉色頓時也變了,丟下一句,“跟我來。”隨後立即向著走廊深處跑去,堿氣還沒有在那邊彌漫開來。
霍家眾人亂糟糟一窩蜂似的跌跌撞撞跟在他後麵,連咳嗽帶大喘氣,越吸氣越咳嗽得厲害。
霍秀秀背著老太太,分量並不輕,加上在奔跑中呼吸急促,很快便因為供氧不足而體力不支。
霍初十急忙要接手,張杌尋卻手快把人拎過來甩到自己背上,疾聲催促道:“你倆快走!”
霍初十兩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敢再耽擱,立即跟在眾人後麵往遠處跑去。
張杌尋回身看了一眼距離腳下還有十幾米左右的大片白霧,從空間裡掏出兩隻新的防毒麵具,給自己和霍仙姑都換上,隨後背著人拔腿便追過去。
小哥帶著人徑直跑到走廊的儘頭才停住。
霍家人一看末端是牆,立馬大叫起來,“死路死路!這裡出不去!”
小哥沒有搭理他們,抬手就用胳膊肘砸在牆上,原本看似是石頭的牆壁竟一下被砸開了一個圓洞,隨後將手伸進去扣住裡麵的鐵環,往外使勁一拉,頭頂的天花板上發出一連串鎖鏈的摩擦聲,竟開出一條僅供一人進出的縫隙。
“……”霍家眾人先是欣喜,反應過來一臉絕望,口子是有了,可是特娘的這個高度他們壓根兒就跳不上去啊,疊羅漢也不夠高,再說也沒時間讓他們做測試了。
小哥哪管他們是怎麼想的,隨手抓住一個人,抬手摁在他肩膀上借力往上一跳,在半空中踩上圍欄,腰身一轉就飛上去抓住了隔間的邊緣,轉瞬間爬上去鑽進了天花板上的口子裡。
霍家人在下麵急的跳腳,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見上麵垂下來一道繩梯,當即喜出望外,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
堿氣擴散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眨眼就淹沒了小腿。
張杌尋慶幸自己早年訓練的時候在閉氣方麵下了紮實功夫,隻有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才會吸一點氣,加上換了新防毒麵具,他吸進去的毒氣隻是微量。
他壓抑住喉嚨裡想要咳嗽的感覺,背著霍仙姑單手快速爬上繩梯,快到頭的時候,上麵的人七手八腳將他倆拽了上去。
見張杌尋上來,小哥立馬收起繩梯,將石板推回去合上。
這處空間是一個非常非常小的夾層密室,人在裡麵勉強能站直身子,一踮腳腦袋就能碰到頂,而且牆壁上不知道塗抹了什麼,很黑很壓抑。
眾人本來以為在這裡可以鬆一口氣,不料卻看到小哥在牆邊站了幾秒,突然推開一道門閃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