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邪發現蹲在麒麟血瓶口的那四隻屍鱉王自從落下以後,這麼半晌了怎麼都不動彈。
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便試探著往那邊吹了一口氣,卻仍舊紋絲不動。
這就有點奇怪了。
吳小邪咬咬牙,把棉簽上的棉花揪下來,搓成一根長條,然後試探著戳了戳落在瓶口的其中一隻小蟲。
結果,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隻小紅蟲子竟然直接從瓶口掉了下來,摔在地上,六爪朝天。
這隻屍鱉王居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死翹翹了!
吳小邪又去戳其他幾隻,結果無一例外。
他感到大為震驚,我靠,他一直以為木魚的血隻是防蟲,沒想到居然僅靠氣味就能殺蟲。
這麼長時間沒聽到動靜,解雨臣感到有些不妙。
“吳邪?”解雨臣試探著呼喊,“吳邪你怎麼樣了?”
吳小邪回過神,趕緊應了一聲,“我沒事兒,那些蟲子都死了。”
解雨臣這才舒了口氣,繼續往裡麵爬去。
吳小邪把那幾隻蟲子以及接觸過它們的東西一把火燒了,又給瓶口消了毒才蓋起來收好。
爬著爬著,燈影一晃,解雨臣的注意力忽然被上方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
吳小邪看裡麵黑暗中的燈影不動了,便問他是不是到儘頭了。
“還沒到,不過我發現這兒上麵掛的東西有點奇怪。”解雨臣道,“這裡不是石頭。”
不是石頭?
“那是什麼?”吳小邪緊張起來。
燈光掃了幾下,解雨臣的聲音聽起來幽幽的,“看不清楚,吊的很高,好像是……什麼動物的皮?”
燈影在頂上晃動,縫隙裡的喘息聲越來越重。
“你當心點兒,你聽伱這喘得跟破風箱一樣,還是先定定神,我怕你一著急不小心再破一個罐子。”吳小邪立即對解雨臣道。
聞言,解雨臣愣了一下,納悶道:“我沒喘啊,這聲音不是你發出來的麼?”
“我就在這兒一直呆著,腿都沒抬兩下,上哪兒喘成這樣去?”吳小邪也跟著愣了,隨即立即反應過來,端起短柄獵槍就朝縫隙裡瞄進去。
解雨臣聽到了槍支上膛的聲音,靜了一下,喘息聲仍在,但受到回聲影響,他聽不出聲音究竟是從什麼位置發出來的。
靜靜聽了半晌,吳小邪穩了穩神,“我大概猜到是什麼東西了。”
“什麼?”解雨臣還在用手電筒往上麵照。
“你把燈關掉。”吳小邪道,“發出這種聲音的很可能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野雞脖子,它在模仿你的喘息,這種蛇有趨光性,你安靜呆著,我想辦法把它引出來解決掉。”
解雨臣沉默了一下,說了一聲“好”,關掉了手電。
縫隙裡的空間一下被壓抑的黑暗籠罩住,徒餘一聲又一聲詭異的喘息。
裡麵有垂掛穿插的鎖鏈條石限製,沒法兒開槍,因為鐵砂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觸動牆上的銅釘機關,條石一旦掉下來,躺在罐子上麵的小花會被砸成餡兒。
吳小邪來到足夠寬敞的地方,一連打起五個冷焰火,把整個石室照得亮如白晝,然後後退到角落裡,舉著槍靜靜等待著。
他一直緊緊盯著縫隙口處,半眯著眼睛,額角滲出細密的汗。
幾根冷焰火一起燃燒起來,照得他眼睛發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刺鼻的金屬燃燒味道。
恍惚間,他感覺到自己眼前似乎有一團紅光晃了一下,下意識把槍瞄過去。
結果就看到一條手臂粗的血紅色雞冠蛇,正落在離縫隙口最近處的一隻冷焰火上,歪著腦袋,好奇的盯著燃燒的火苗看。
吳小邪摒心靜氣,將槍口對準它的腦袋,正要開槍,卻見它的上半身忽然立了起來,火紅的雞冠不住抖動,發出一聲一聲的喘氣聲。
如在蛇沼時一樣,這種蛇總是能模仿其他生物發出的使用頻率最高的聲音。
吳小邪不再猶豫,食指扣動扳機,“砰”一聲,那條野雞脖子的整條蛇身瞬間被槍管裡噴射出的鐵砂打飛出去,摔到後麵的牆上,鮮血迸濺了一地。
靜等了幾秒,確認摔在牆根邊,斷成兩半截的野雞脖子再沒了動靜,吳小邪剛鬆了一口氣,忽然脊背一凜,一股毛骨悚然的不詳預感湧上心頭。
來不及思考,他條件反射抱著槍往前一撲,勁風刮過,立馬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就地翻滾起身的一刹那,連對方是什麼東西都沒看清,一槍就已經打了出去。
得益於這段時間來的鍛煉,他的身體神經反射快得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本以為這一槍必中,但等他再去看時,才發現那麵牆上,除了噴濺上去的幾滴血和火藥碰撞的痕跡外,彆的什麼也沒有。
心裡頓時一叫,壞了,那東西已經藏起來了。
冷焰火灼目的火光下,整個石室除了那條死蛇的屍體外,空空蕩蕩。
他立即尋了一麵牆背靠著,目光仔細在井道以及軸承附近搜尋。
眼神一晃,他忽然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再一看,額角登時冒出冷汗。
牆角那條死掉的野雞脖子的屍體不見了,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
他立即意識到,這裡的野雞脖子不止一隻。
空氣陷入一片死寂,耳邊的水流聲越發清晰,其中還夾雜著一種莫名的撲簌簌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說悄悄話。
吳小邪皺緊眉頭,這聲音,他似乎曾經在哪裡聽到過。
綿密的撲簌簌聲經過回聲放大,變得有些空靈。
聽著聽著,他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像喝醉了一樣,想立馬躺下睡一覺。
嘩啦啦一聲出水的聲音,從井口那邊傳來。
恍惚間,吳小邪看到一個人形的東西,渾身披裹著烏麻麻的毛發,從水中直立了起來。
撲簌簌的聲音隨著這東西的出現,逐漸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