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左移,張杌尋去看最後一張圖。
然而有些出乎張杌尋的意料,那裡壓根沒有任何浮雕,而是三個深孔,呈品字形狀排列。
張杌尋又去看之前三幅浮雕,伸手比劃了一下,輕聲問小哥,道:“小哥,這個圓盤是不是不全?”
小哥慢條斯理的扒著盒子裡的飯,聞言點點頭。
張杌尋又看了看三個品字深孔,瞬間明白了。
看來拚圖的最後一塊就在千裡之外的吳小邪他們那邊了,這便是所謂千裡鎖的作用。
張杌尋叼了一塊巧克力,一點一點咬著,餘光卻瞟到了坐在另一邊休息的幾個霍家人裡,盯著其中一個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那人微微垂下頭,若無其事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
張杌尋眯了眯眼睛,衝那邊啃著薯片搖頭晃腦的霍小黎招招手。
“嗯?”霍小黎左看右看,用手指了指自己,用口型道,“我麼?”
張杌尋笑著點點頭,同樣無聲道:“就是你,過來。”
霍小黎放下薯片袋子,拍拍褲子上的土,湊過來小聲問,“於爺,什麼事?”
張杌尋讓他坐下,衝自己剛才注意到的那個霍家人抬了抬下巴,“那家夥叫什麼名字?”
“哪個?”霍小黎扭頭看了一眼,“哦,他啊,他叫霍金秋,是霍家旁支的人,家主為了這次行動,專門將他從國外征召回來的,很厲害,是這次入口裂縫開鑿修繕的主導人。”
“不過那人性格有點奇怪,不怎麼搭理人,我跟他這些天來統共就隻說過一句話。”霍小黎豎起一根指頭。
“這樣啊,我聽說你們家主又叫來了一批非常厲害的下鬥好手,我之前在外麵怎麼沒看到他們?”張杌尋笑眯眯的繼續問道。
霍小黎搖搖頭,“不清楚,他們應該有彆的任務吧,知行哥也跟著一起去了。”
張杌尋心緒一轉,隨即若無其事的拍了拍霍小黎的肩膀,“行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待霍小黎走開了,胖子才湊到張杌尋耳邊壓低聲音問,“怎麼?你覺著那小子有問題?”
張杌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小哥,“你覺得呢?”
小哥正小口小口喝著水,聞言微微蹙眉,思索了下,最後還是搖頭,“不確定。”
“要不胖爺想個法子試探他一下?”胖子道。
張杌尋擺擺手,“沒必要,不到關鍵時刻他們是絕對不會露餡兒的,順其自然,我們能察覺的事,霍老太太未必不知道,真正進入之前她肯定會有應對措施。”
驚蛇的石頭,得由合適的人來當。
水越渾,摸到的魚才會多,網兜提前抄好了,就不怕到時候大魚不上鉤。
稍做休息後,霍金秋領著那幾人繼續在石壁上叮叮當當,張杌尋三人跟霍小黎打了個招呼後就直接離開了。
到了山洞外麵,四姑娘山那邊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傳過來。
霍仙姑一直盯著桌上的封石浮雕照片看,臉上的神色讓人分辨不出喜怒。
張杌尋三人坐在遮陽棚下,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涼茶。
在山洞裡麵待著涼爽慣了,乍一出來,外麵正值正午,胖子熱得兩眼發直,又顧忌著人多不熟沒法兒光膀子,咕嘟嘟灌了兩大壺涼茶,不停擦汗。
“哎你們說,那老太婆莫非是入定了不成,都一個小時了,屁股都不見她挪一下。”胖子道。
張杌尋聞言輕笑了一下。
胖子直接把搭在他脖子上的毛巾甩到張杌尋身上,“笑屁,我說你們一個二個的怎麼就一點都不著急,胖爺我這些天急的身上肉都
掉了好幾斤。”
“什麼破爛玩意兒就往我身上甩。”張杌尋的臉瞬間黑了一下,身子往後一撤,毛巾掉到了桌子上。
他捏著毛巾丟回去,“你急有什麼用,天真那邊的消息傳來估計還得一段兒時間,安心等著就是了。”
胖子重重歎了口氣,“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究竟那裡不對勁,不行不行,一直這麼閒待著胖爺心裡刺撓的不行,我得給我家雲彩妹妹打個電話去。”
說著就起身跑到霍知止跟前,同他借衛星電話,“快快快,胖爺有十萬火急的事兒,電話借我用用。”
霍知止皺眉看著他,“你可彆打什麼鬼主意。”
胖子瞪著他,“胡說八道什麼呢,胖爺是那種人麼,你不給我,我就直接去找你家老太太要了。”
霍知止鼻子裡哼出一股氣,白了他一眼,這才從背包裡取出電話,不情不願的遞給他,“你會用嗎?可彆一會兒給我弄壞了。”
“切,就這玩意兒?小菜一碟,胖爺當年琢磨過的機器比你小子歲數都多。”
胖子拿著衛星電話,轉頭就往帳篷後麵遠處走去。
張杌尋對他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隻能無奈搖頭,不過胖子雖然神經線條粗了些,但有時候第六感還是很準。
剛才張杌尋已經把暫時在營地的這些人都悄悄觀察了一遍,發現霍老太太身邊的幾個夥計似乎都有些不對勁,表麵上看上去好像和之前沒什麼差彆,但張杌尋僅憑直覺就能夠肯定,這些人的裡子都已經被調換過了。
看來老太太已經出手了,為了確保這次行動的萬無一失,霍仙姑直接在外麵就選擇了動手。
因為時間不夠充足,霍仙姑沒法兒挨個兒將那些人揪出來,既然沒辦法確定披著人皮的老鼠是哪幾個,那不如索性直接來一次大換水,將危險摒棄在外圍。
之前胖子說的那一批後來的人,應該是霍仙姑多年來培養的最終殺手鐧,類似於死侍一般的存在。
現在也已經被她安排在了漁網最關鍵的地方,至於原本的那些人則由霍知行引到其他地方支開了。
但霍仙姑的安排真的有效麼,在張杌尋看來,這樣的做法隻能篩掉最表層的一些老鼠,汪家人要真那麼容易被清除,也不至於一直盤亙在所有人心裡這麼多年。
張杌尋能看出來的問題,堂堂霍家家主自然也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