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下坐不住了,嚷嚷著要帶人去搜山。
因為很大概率,張杌尋他們這回也會和上回一樣從距離湖岸邊很遠的地方鑽出來。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兩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天真知道了還不得掐死他。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胖子立馬就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哈。”
胖子罵人的戰鬥力堪比一挺機關槍,將霍知止從頭到腳突突了一遍,“趕緊去跟你們老太太傳話,胖爺今晚就要帶人去搜山,否則彆怪老子一個電話過去,天真那邊的行動也跟著泡湯,讓你家老太婆竹筒打水兩頭空。”
說完扭頭就回了帳篷裡。
霍知止一身不吭的目送著他離開,這才一臉嫌惡的掏出手帕,擦掉臉上被胖子方才噴上去的口水,完了還是覺得膈應,立馬轉身跑回帳篷去洗臉。
之後才去霍老太太的帳篷裡稟報山體勘探的進程。
“家主,山體的勘探工作已經進行了四分之三了,按照這個進度走下去,大概還需兩天時間,我們就能找到正確的入口。”霍知止道。
霍仙姑盯著鋪在桌上的資料和圖紙,長歎一口氣,“還是太慢,四姑娘山那邊耽擱不起,吳邪他們出來的那處洞口還是沒有找到?”
霍知止垂下頭,“沒有,那個洞口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半點痕跡也沒留下。”
霍仙姑冷笑一聲,“憑空消失?哼,吳邪說那處水道裡並沒有玉脈存在的痕跡,也就不存在密洛陀填洞一說,事在人為罷了。”
霍知止將煮好的參茶沏進茶碗兒裡,雙手恭敬的呈到霍仙姑手邊,低聲道:“我們的人還調查出,當初吳小三爺他們被困在地下不久後,吳二爺帶著很
多夥計專門來巴乃走了一趟。”
“吳二白啊。”霍仙姑手裡捏著杯蓋,撫了撫往上冒的熱氣,“那小子許久不理九門的事務,不過對唯一的侄子還是頗為上心的,或許,巴乃這邊的事情,他知道的比我們還要多一些。”
霍知止詢問,“那要不要派人去拜訪一下吳二爺?”
霍仙姑搖搖頭,“不用,去了他也不會說,那小子純粹就是個笑麵虎,太極打的比宗師還圓,要是讓他知道我在雇傭吳邪辦事,肯定會一腳摻和進來,想方設法將吳邪帶回去。”
帳篷外又傳來胖子的叫罵聲,霍知止臉上閃過一絲不耐,“這死胖子說話忒難聽了,真想封了他的嘴。”
霍仙姑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隨便找幾個人跟著他去山上走一圈兒便回來吧,不用過多在意。”
隻一個簡單的探路,她不覺得會難倒那兩個人。
霍知止道了句“是”,見霍仙姑沒有彆的吩咐,這才退了出去。
剛一出帳篷就被胖子從後麵薅住了脖子,“臭小子,彆以為你躲到老太婆帳篷裡我就拿你沒辦法……”
霍知止都要氣死了,但他又比不上胖子的蠻力,被胖子按著脖子弓著腰原地轉圈圈,就是掙脫不開。
氣的他大罵,“死胖子你趕緊給我撒開,不然到時候你彆想我派人跟你去山上找人!”
“嗯?”胖子手掌使勁一掐,疼得霍知止哇哇大叫,“怎麼跟你胖爺說話的?”
霍知止嘴硬又罵了幾句,被胖子正屁股上一腳踹得趴在地上,挨了兩拳頭之後才徹底服軟,“我錯了錯了,知道錯了,彆打了,你難道不想帶人上山去找你那兩個兄弟了?”
胖子這才收手,冷哼一聲,“毛兒都沒褪乾淨的奶娃子,也敢在你胖爺麵前擺譜,下回記得放尊重點兒,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說著又在霍知止腿上踹了一腳,催促道:“趕緊起來,彆裝死,先派十一二三十個人跟我上山。”
霍知止心裡再不忿,也不敢在麵上表現出來,灰溜溜的跑去叫人了。
胖子收拾好裝備出來,就見帳篷外麵站了不多不少正好十個人,當即虎目一瞪。
霍知止怕這莽夫再動手,趕緊往後退了幾步,當著這麼多夥計的麵兒挨揍,他不要麵子的嘛?
“怎麼才這幾個人?是不是把胖爺的話當放屁呢?”胖子不滿道。
霍知止苦著臉道:“其他人都有事情要做,暫時能騰出手的人隻有這幾個了。”
胖子往遠處一瞧,見那些人確實沒有閒著的,這才冷哼了一聲,對那十個霍家夥計道:“都把家夥什兒帶上,上山找人。”
霍知止給那些夥計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跟著做做樣子就行了。
轉過身已經帶頭往山上走的胖子心裡冷笑一聲,真以為胖爺是好糊弄的?
﹉﹉﹉
地下,密洛陀洞裡。
繼續順著玉脈往前走了兩天之後,張杌尋感應到,他們周圍的密洛陀又一次多了起來。
又經曆了一輪廝殺後,霍知行他們手裡的堿粉徹底告竭。
那幾個小夥計累得腿抖,卻壓根兒不敢靠在牆上歇息。
因為之前,就有一個夥計沒看清楚靠在了一處顏色很深的玉脈牆上,結果被密洛陀從背後直接捅了個對穿,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肺裡嗆進去的血水憋死了。
死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把所有人一起帶走一樣。
其餘幾個小夥計嚇壞了,上一秒還在和你並肩作戰的夥伴,下一秒就血撒當場,這巨大的心理刺激,對於這些初出茅廬的小菜雞來說,自然是一時無法接受的。
一
個夥計本就因為長時間處在這種黑暗壓抑的空間裡,精神都有些恍惚了,結果又被死掉的隊友的鮮血撲了一臉,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尖叫著橫衝亂撞,很快也死在了密洛陀的圍攻中。
張杌尋和小哥背靠背,抵住這一輪攻擊,然後帶著剩下的三人撤退到暫時安全的地方。
霍小黎原本稚嫩的雙眼此刻布滿血絲,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合過眼了,這些天裡他們除了廝殺還是廝殺,恐懼的眼淚早就流乾了,他現在的大腦已經完全陷入了麻木狀態,他甚至忘記了自己進來這裡的初衷,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活著,活著出去。
霍知行舔了舔乾得裂開口子的嘴皮,瞬間嘗到了一股鐵鏽的腥氣,眨了眨有些發酸的眼眶,沙啞著聲音問張杌尋,“您覺得我們還能出去嗎?”
張杌尋從背包裡翻出幾個能量膠丟給霍知行,又拿了幾個塞給小哥,“我覺得我能,小哥當然也能,但你們仨可就不一定了。”
霍知行苦笑了一下,“都到這時候了,您還是喜歡說風涼話。”
“用毒雞湯奶你們也不頂用啊。”張杌尋也很無奈,“爺還願意搭理你,你就偷著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