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邪半抱著“阿寧”的屍體,表情看起來要哭不哭的,眼神悲淒,腦子裡亂哄哄的,一時有些想不通,“阿寧”怎麼就死了呢?
她明明那麼厲害,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死在一條蛇手上。
望著幽深寂靜的叢林,他不由得有些恐懼,甚至一度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參與進這些該死的事情裡來,痛恨生命的脆弱,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做出提醒,那樣“阿寧”或許就能逃過一劫。
如果……吳小邪動了下嘴唇,如果什麼呢?在那種情況下,沒有人能反應過來,哪怕身手好如小哥和木魚,恐怕也難逃一劫。
想到這裡,他又不由得開始慶幸,死的這個人,是“阿寧”。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很自私,甚至卑鄙,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大無
畏的犧牲隻有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才會體現。
如果當時他就在“阿寧”身邊,或許突然頭腦一熱,腎上腺素飆升讓他可以挺身而出替她擋下這一擊。
但是倘若在那一刻,他們這些人裡有一個人必須要死,那麼在他心裡,這個人一定不會是除了“阿寧”以外的任何人。
岸邊岩石上,野雞脖子沒了頭的蛇屍靜靜躺在那裡,失去生命的尾巴軟綿綿的垂入水中,被水流撥弄著,搖搖欲墜。
潘子以前的經曆讓他早已看破了生死,見吳小邪呆愣著一言不發,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小三爺,這是意外,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既然已經發生了,哪怕再突然,我們也隻能接受,水往低處流,人得往前看。”
胖子把熬好的壓縮餅乾糊糊盛到碗裡,放到吳小邪手邊,長歎了一聲“可惜了啊”,然後捏住吳小邪的肩膀使勁按了一下,拍了拍,沒再說什麼。
幾人食不知味的吃完飯,潘子提議還是儘早離開這裡為好。
“這種渾身赤紅色的雞冠蛇,叫野雞脖子,據說報複心極強,會對殺死它同類的東西展開報仇,不死不休,這附近肯定不止這一條雞冠蛇,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找個乾淨的地方,再做紮營的打算吧。”
吳小邪不忍心把“阿寧”的屍體就這麼丟在這裡,仔細整理了一下她淩亂的頭發,翻身將屍體背起來,“我們走吧。”
張杌尋皺了下眉,他其實很不理解吳小邪的行為,因為他們的目的不是走出這裡,而是前往叢林更深處,帶著一具屍體就是累贅,還不如就地燒了乾脆,起碼能留點骨灰。
叢林裡潮濕又高溫的天氣,屍體不用一天就會腐爛發臭,成為蛆蟲最喜歡的養料,到時候遭罪的還是活人,屍體也保不住。
但看了看吳小邪的表情,他還是什麼也沒說,拎起吳小邪的背包,和自己的一起甩到背上。
一行人沿著峽穀的邊緣,趟著水繼續前進。
胖子走在最後,走出兩步時,鬼使神差的,他扭頭往擺著野雞脖子蛇屍的地方看了一眼,卻發現那裡空無一物,頓時渾身一緊,脊背發涼。
野雞脖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