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忍不住罵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本來已經夠人心惶惶了,偏偏那個該死的紮西這時候跳出來說什麼這片戈壁以往從未遭到過蠍潮的襲擊,肯定是我們這些人要去往魔鬼的地盤,魔鬼生氣了,所以魔鬼派出亡靈軍隊來警告我們,降下懲罰。”
“那些愚昧的村民也相信了他的鬼話,拿著工具要把我們趕走,不過黑瞎子兩人出手小小的震懾了一番,他們有所忌憚,隻把我們圍住,不敢上前。”
阿寧急忙追問,“定主卓瑪在嗎?”
烏老四的表情有些奇怪,聲音壓的更低了,“說來也奇怪,昨晚的蠍群聲勢浩大,幾乎把我們的營地都夷為了平地,可偏生就是繞過了定主卓瑪她們的帳篷,實在是太詭異了。”
阿寧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了張杌尋一眼,想了下,道:“先不管這些,通知大家上車,我們返回營地。”
烏老四點點頭,轉身
去招呼眾人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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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片狼藉,到處血跡斑斑的營地,阿寧的臉色逐漸蒼白,用藏語輕聲問,“是它嗎?”
張杌尋望著不遠處手握釘耙鐵鍬麵露警惕的村民,有個白胡子老頭手裡還拿著一把老獵槍,槍口下垂,姿勢老練。
“或許。”張杌尋道,“如果是它,那它這一次的目的很可能是篩選,解決掉一些在它看來不需要的累贅,剩下有用的。對了,當初裘德考的戰國帛書是怎麼翻譯出來的?”
阿寧蹙眉,“是通過一個道觀的青銅丹爐底下發現的星圖破譯出來的,你的意思是說,這裡麵也有它插手的痕跡?”
張杌尋笑了一下,“噓,我可什麼都沒說。”
定主卓瑪被紮西扶著過來找阿寧談話,紮西本來就不樂意自己奶奶一大把年紀了還接這種危險的活,尤其是出了這檔子事以後,看阿寧那是吹胡子瞪眼的,但他又拗不過自己奶奶,隻好在一邊陪著。
眾人迅速整理好還能用的裝備,搬上車。
車隊離開蘭措,繼續向著戈壁深處的無人區進發。
阿寧派了兩個機靈的手下和定主卓瑪坐一輛車,時刻監視著她的舉動。
值得一提的是,一直陪在定主卓瑪身邊的中年藏族婦女不在,阿寧問起,定主卓瑪隻說是有事回家了。
路況非常糟糕,哪怕是性能高端的越野車,在這樣時不時冒出石塊或深坑的山岩陡坡上,也走的戰戰兢兢的。
在這樣的死亡之地裡,你找不到任何可以延續生命的東西,滿目望去儘是荒涼,風沙肆虐,無孔不入,哪怕是坐在車廂裡捂著麵巾,喉嚨裡也難掩乾澀。
順著河床走了兩天,風沙越來越大,狂風裹挾著碎石砂礫撲棱棱拍打在車窗上,漫天的褐色,窗外的能見度低到可憐。
前方的車子剛走過,車轍就會被風吹散,領隊的車已經不知開到了哪裡,隻能聽見控製台上對講機裡不斷傳來阿寧的若有若無的聲音。
又往前開了一段,信號徹底斷了。
漫無邊際的黃沙中,仿佛隻有他們一輛車還幸存著。
大胡子老外和張杌尋他們一輛車,此時發了瘋似的不停按壓對講機,崩潰大喊,“怎麼辦?無線電沒法聯絡,我們和車隊失聯了!”
吳小邪安慰他,“彆慌,木魚的車速不快,就算偏離路線,我們離他們也不會太遠,車上還有物資,我們完全可以堅持到他們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