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們吐蕃無數年來隻是依靠圖騰修行,缺乏了文字的助推,難於踏入到十八道境界中。”
尚囊的聲音有些低,也夾雜著一些無奈。
文字不是想創建就能創建,腦海中根本就沒有文字的概念,如何能形成這世界一切文字的描述。
吐蕃國很原始,也很野蠻,甚至不乏各種黑暗之處。
但若要走向光明,隻有打開國門去迎接一切文化帶來的衝擊。
婆羅門的文化很好,但這是一個難於交互的對象。
這些人的修為層次太高,與之合作就是與狼共舞,尚囊心中懷著戒備,提防著吐蕃可能的被操控。
“在文字這方麵,隻能我們自己去創建。”
“在文明方麵,也隻能由我們自己去推廣。”
尚囊難於做到這些事情,但他的表述就是當下吐蕃國朝臣的認知。
他們願意接受新文化,但又不願意被某種文化操控。
文化的衝擊力遠比常人想象中要凶猛,可能三年,可能五年,又或十年八年,諸多人的腦海就會被塑造另外一種觀念。
這種文化衝擊可以讓很多人將吐蕃國往昔的文化視為低級,轉而崇尚外來的文化。
當低級和高級這種概念出現,便意味著爭議和爭執,也必然伴隨分裂的誕生。
鬆讚王顯然不願意見到這種景象。
每位帝王身上的重擔各有不同,但毫無疑問,沒有人會輕輕鬆鬆。
尚囊的目光遠遠望向那遠處。
在那邊,吐蕃國的軍團源源不斷遷徙而去。
上牛馬能戰,下牛馬便是放牧,吐蕃國戰爭代價遠比大唐要低。
尚囊希望這一戰之後,鬆讚王能得償所願。
適合王朝模式文化的永遠是王朝,而並非教派。
在取經的對象上,吐蕃國的首要參考對象便是天竺與大唐,而並非婆羅門。
他悠悠發聲,亦是希冀大殿內的鬆讚王有著認同,不要輕易將心中的念頭搖擺。
尚囊駐立在外時,隻見大殿門陡然打開,鬆讚王大踏步走出。
“尚囊好好守住大殿!”
李鴻儒對著這個老臣勉勵了一句。
在大殿之外,三個秘衛已經沒了蹤影,不知道遁入到了何處。
李鴻儒目光掃了幾下,隻覺自己應該快點走。
“老臣定當儘心儘力,為讚普守住大殿,不讓任何觸染此地!”
尚囊低頭躬身,話語儘忠儘職。
他聲音落下,已經見得了遠遠之處的李鴻儒身影越走越遠。
“讚普行事匆忙,看來前線的戰事有些出乎讚普的預料,需要讚普回大殿做再三的研究和準備!”
尚囊微微歎聲。
吐蕃國想從大唐取經,學習文化、律法、規章製度等。
麵對較之自己更為龐大的國度,任何謹慎小心不為過。
“也不知端美三菩提何時能從天竺取經歸來!”
尚囊的思緒有些飛。
他的腦海中不僅有婆羅門諸佛的事情,又有大唐和吐蕃國相互交鋒的事情,還有吐蕃國取經之事。
婆羅門諸佛在天竺敗退,他們此時取經的對象似乎叫佛教。
佛教在幕後掌控著天竺國,尚囊也不知端美三菩提能取什麼經回來。
但若是能結合天竺,結合婆羅門,集合泥婆羅王國,再結合大唐王朝的文化,以數國和數個教派的文化綜合下,結合吐蕃文明,或許能誕生出屬於自己的文化。
“文化!”
尚囊思索了一番。
半響,他開始去拉動大殿之門。
“讚普似乎沒將漩渦木人還給我!”
尚囊的表情有些懵,但隨即又思索這可能是讚普對他工作的嚴格驗證,又釋然了開來。
他目光有些悠遠。
但在邏些城中,李鴻儒的表情卻是有些幽怨。
在他的麵前,有一個纏著二十四枚法珠的僧人攔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