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定王拖了長刀,定下心思時,目光重新放在了王立世身上。
王立世已經顯出了破綻,能拉他下水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或許是三刀,或許是五刀。
早晚有一刀能讓對方授首。
他站在不斷奔行向前的龍種馬身上,身體穩得像定海神針。
這是他們馬背上常年累月錘煉而來的能耐,仿若踏足在平地上。
王立世也是這一點不足才吃了他的大虧。
王立世縱馬的功夫隻能稱呼為騎馬又或擅馬,遠遠到不了他們這種禦馬的境界。
這是對方的劣勢之處,也是他擊殺對方的契機。
“斬!”
再次拖刀時,廣定王已經攜著大刀再次斬落。
在他下方,是王立世並不懼的眼神。
但在這一次,廣定王多了一些把握。
從擁有同歸於儘的能力,王立世此時最多能讓他承受重傷。
若是他願意,此時就能斬下王立世的腦袋。
但王立世這種能力會越來越低,直到他毫發無損擊殺到對方。
一刀揮斬而出,廣定王身體重新躍回,隻是在馬背上再次用力踩踏,他已經再度飛躍,攜著灌輸了雄厚無比氣血的大刀斬落。
“再斬!”
“再斬!”
“死去!”
連連四次斬擊,已經到了收割王立世性命之時。
廣定王一刀落下時,心中猛然一緊,對危險的感知讓他毛骨悚然。
但能感知到,他避不開這種風險。
“轟!”
驚雷炸響。
大刀劈落收割時,一道落雷從空中無端顯出。
金鐵的盔甲嚴嚴實實承受了這道落雷,甚至於讓他沐浴氣血的身體一抖。
刺疼和麻木的感覺傳來,廣定王隨即見得了王立世那絕望追求拚命的一劍。
在他身體正常時,這是能輕易避開的一劍。
但身體難於控製時,這便是躲不開的一劍。
廣定王隻覺身體一疼,右肋骨已經被一柄劍貫穿。
他的大刀擊落在對方肩甲上,王立世被打得身體一歪,隨即匍匐了下去,連劍都離了手。
“你,豈……有此理!”
致命的危機感並不來源於王立世,而是遠遠之處不斷拉開距離的年輕人。
那是被他忽視的存在。
對方借助寶物噴了極強的陰火,廣定王難以想象對方為何還會落雷的術法。
雷法水準如此高,這不該是小年輕們能修煉而成的能耐。
他連連後退時坐落在龍種馬上,手指微微有些抖。
對方給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也讓他嚴嚴實實承受了王立世那一劍。
隻是這一劍沒能要他的命。
廣定王緩緩低頭,看著幾乎被捅穿的身體。
強行拉著身體再追下去,他能殺死王立世,也有一定概率殺死遠處匍匐吐血的年輕人。
但他也有大概率死。
出這條狹窄的通道不容易,進入這條通道同樣不容易,甚至因為需要逆龍種馬奔行的方向,他花費的時間會更多。
在那遠遠之處,他已經能見到不斷奔襲前進的巨大火光。
那是一排排鐵甲洪流。
鄯善道行軍團已經不遠了。
“我……”
廣定王提著大刀,隻覺難有了繼續追殺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