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來上十次八次,太子覺得自己會感覺到很平淡。
誇人很好玩,但若是誇的次數多了,也便沒了新鮮感。
天下第一算捅出了一些爭議。
但天師教和上清派茅山宗最能算之人坐鎮,又有結合之力演算《推背圖》,甚至博得當今聖上龍顏大悅,三人並列入天下第一算也讓人接受。
天下第一難當,即便是術算的天下第一也是如此。
當李淳風、袁守城、袁天綱三人合力之時,便能算天下第一算,但三人分散之時,又做不得數。
即便是遠在滑州,傅人君針對此事也隻是連連歎了數口氣,再無做任何發聲回應。
李鴻儒閉關的時間太長,太子找小夥伴玩之時也敘說江湖司第一道榜文中的一些事情。
太子相當滿意江湖司的第一道榜文任務。
榜文頭銜的下放讓諸多人無話可說,相師界一片嘩然後更是有著沉默,便是傅人君這個老前輩都隻能是歎氣閉關躲人了事。
而兩人屬於朝廷,也讓朝廷中一些人極為滿意。
便是唐皇也讚同這番做事不錯。
“有了第一道榜文任務的效應,咱們第二道榜文任務的響應者也是雲集,諸多畫師前去了洛陽。”
太子提及江湖司第二道榜文任務。
這是給畫師們頒布的任務,依舊沒那些江湖上打打殺殺人物什麼事。
這讓一些人焦慮時也讓諸多行業欣喜。
原本隻是調動江湖中人,但現在隱隱有著調動各行各業能人的勢態。
江湖司隱隱放出的一些風聲如‘天下第一巧匠’等頭銜更是讓一些人心動,恨不得江湖司立刻放出相應榜文任務。
這讓學術和技藝的交流也變得頻繁了許多。
大唐四處交流者甚眾,有著欣欣向榮的起始。
新部門向來容易引發爭議,朝廷中有一些諫臣原本對江湖司有著各種意見,此時異議之聲也漸漸消了下去。
“我在想,咱們要不要去一趟洛陽,隻有參考了洛陽,咱們才能對營造洛陽定都圖發表真正的看法。”
太子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
若是計劃得以進行,他便能真正踏出長安,去見識一番異地的景象。
唐皇沒有做一朝兩都的說明,但朝廷中不乏能人,已經隱約猜到了唐皇的想法,更是從江湖司榜文任務上查出了端倪。
江湖司榜文任務雖是以‘畫洛陽’為名,但明顯有著著重點。
朝臣中不乏有人關注第一道榜文任務,待得第二道時,已經有了更多的人觀望。
但太子想要去洛陽是樁不小的麻煩事。
長安到洛陽有數百裡之遙,太子沒可能坐著妖馬奔襲過去。
此時汗國平息,唐國境內諸多掠奪團幾近消失匿跡,但也不能不防一些意外。
在長安尚還好,從長安到洛陽的路途,進入到洛陽的防護都成了件件難事。
太子雖是想,但心下是很有這方麵的意思了。
李鴻儒隻是一想,便清楚了太子心中這些小九九。
“太子殿下若是出行,必然要備軍馬車隊糧草,又需有環軍駐守防衛,更是涉及洛陽城中的安全防護和飲食問題,若是您想去洛陽,還需要您自行考慮這些事情。”
“需要我自行考慮?”太子奇道:“我做了這些事情,那你們……”
“我們的計算做不得數”李鴻儒笑道:“隻有您真正去考慮,陛下才可能讓你去洛陽。”
“……”太子悶聲。
“若陛下看到您親自計算考慮,能獨當一麵,您以後必然會更自由,想去哪兒都方便!”
“你這麼說我就很開心了,比太師和少師他們的道理通透許多”太子點頭喜道:“若是你通曉知識,我都願意聽你講書,他們隻知道灌輸大道理,和我打啞謎,我哪裡知道是這麼一回事。”
國子學的教學略顯自由散漫。
而太子的教學似乎是另外一種場景。
但國子學多少有同窗之間的交流。
而在太子的教學中,隻有老師。
如此教學下去,李鴻儒很懷疑會不會出問題。
在觀星樓中,王福疇便發表過這方麵的疑問,懷疑教導可能有問題。
他思索半響,最終又閉上了嘴。
太子的老師中,有李綱、張玄素、陸德明、孔穎達、於誌寧、杜正倫、魏徵等大儒。
這就是老資格老前輩,也是朝廷頂級的大儒。
若自己發表一些意見,這就是挑戰前輩的權威。
李鴻儒覺得自己會很慘,猶勝於李淳風對弈傅人君。
對當今的社會環境而言,太子擁有的便是頂級學習條件,被無數學子羨慕。
但以李鴻儒摻雜的記憶來說,缺乏了同窗的交流,這確實又算不得什麼好事。
大抵是唐皇想著將最好的條件給予太子,這才有了現在的情景。
頂撞大儒隻是會被抨擊,又被罵上幾句黃口小兒,被諸多文人所斥。
但觸到唐皇的晦頭,懷疑唐皇教育的理念,李鴻儒覺得自己可以不用在朝廷混了。
他看著一臉思索,向往外麵世界的太子。
李鴻儒最終決定當個臨時的小夥伴,彼此可以樂一樂,讓太子的性格儘量在成長中開朗一些。
至於將來,至於大勢。
他現在哪能管那麼多。
反正袁天綱什麼時候跑路,他也就跟著跑路。
時間一到,大夥兒保個平安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