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看著李鴻儒身上的淤青,連忙取了一些常用的草藥膏抹上,又勸說了李保國兩句。
“聖賢說棍棒之下出孝子,他脾氣也倔,得經常打打才好”李保國回道。
這大抵是沒什麼事就想揍揍孩子解悶了。
兄長李旦是小時候挨揍比較多,讓李保國感覺有幾分練武之姿,這才送了武館。
李鴻儒也幸得自己思想成熟,少有給李保國下手的機會。
“我讀書雖少,也沒聽哪個聖賢如此說過”客氏笑道。
“小二,你說有沒有聖賢說過這種話!”
“有!”
看著李保國手上揚起的藤條,李鴻儒頓時就屈服了下來。
“棍棒底下出孝子,黃荊條下出好人,這是一位叫商鞅的聖人曾經言過的話。”
他瞎編了兩句,待得李保國一臉得意的朝著客氏嚷嚷自己也有文化,這才放心下來。
“我家小二是讀聖賢書的人,你不要當老大那麼養!”
客氏說上幾句,今天晚回的事情才作罷。
在這年代,街頭上雖有巡邏,但遠無多少監控的條件,若是遺失了人便極難找回。
像李鴻儒這樣的小豆芽,一看就是沒多少力量反抗,很容易被人拐了賣掉,這也由不得李保國不擔心,狠狠訓斥上一番。
當下三人也各有言語,待得李鴻儒吃上大碗的飯菜,這才各歸了各處。
這一夜的安睡並不穩妥。
李鴻儒一時夢見自己仿若神仙中人,可以禦劍飛縱天地間。
一時夢見自己被人發現給涇河老龍帶路砍了腦袋。
又一時看到那糾纏在塵世間的紛雜,讓人難以掙脫。
他胡亂踢著被子時,隻覺一腳落空,人已經清醒了過來。
此時屋外光線明亮,太陽已經升起。
稍做清洗時,他已經聽到了李保國在一樓搬動布匹涼曬的聲音,客氏則是在樓下熬粥。
閣樓中充斥著布匹發黴的氣味。
涇河龍王亂點行雨簿,東市亦受災不輕。
李家的布店也未能幸免,沾了不少雨水。
布店的收成關係到李家的生存,這也無怪李保國最近的心情有些悶,乾什麼都是悶聲悶氣,難有多少開心可言。
這些浸染了雨水的布匹成色下降了至少兩個檔次,難以賣出好價格,虧本是必然。
常年供李旦練武,又供李鴻儒念書,李家的經濟一直比較緊湊。
這一年大概會比較難熬。
李鴻儒看了看自己的收納箱,那箱中還有紋銀百兩。
在四門館混跡了數年,李鴻儒文不成,但多少還算撈了點錢財。
一兩金能兌十兩銀,而一兩銀則能兌千枚銅錢。
這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此時布店受了災,諸多布匹被淋,將李家這個布店買下也並無多少問題。
隻是他年齡尚小,錢財來源有些難以做算。
若是被李保國發現,少不得又是一頓挨打,懷疑他從哪兒做了偷竊。
李鴻儒想在父母這兒洗白錢財還挺不容易。
他隨手拿了幾枚銅錢,這才下樓去吃早餐。
“聽說昨夜來了一陣怪風,皇城附近的觀星樓吹得搖搖欲墜,你下課後莫要四處去湊熱鬨。”
李鴻儒準備去四門館聽課時,客氏不免叮囑了一句。
“早點回來幫我乾活,咱家濕掉的布帛太多了,太陽落山都收拾不過來。”
李保國則是嘟囔了一聲。
“我力氣不行,你喊大哥,他乾起活來輕鬆。”
“你就是要鍛煉鍛煉,莫要讀書讀得弱不禁風。”
李鴻儒推脫時,李保國又嘟囔一聲。
李家有二子,一個文不成,一個武不就。
讀書的李鴻儒難有功名可言,練武的李旦又與農夫沒多大區彆,隻有一股子蠻力。
李保國隻是想想,就覺得自己腦殼疼,感覺這些年投的錢財還不如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