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第119章

元宵買了兩支發釵自己不好意思拿出來,都推給了粽棕。

回到東院還不忘提醒:“你買了那麽多禮物,早點給爹娘拿過去看看。”

粽棕大包小包的搬到薛彩櫻麵前,“娘,這是我和大哥送您的,這些是給爹的。”

又拿出兩支珠花,“這個是給年年的,還有兩個發釵……”

他看向水笙笑了,“是大哥親自選的,水笙姐你看看喜歡吧?”

“大哥選的?”水笙羞羞答答的沒好意思接,倒是年年搶了過去,仔細打量一番,道,“大哥眼光真好,”轉手遞給了水笙,“姐你戴上看看。”

水笙不好意思戴,接過發釵就收了起來,“這又沒有鏡子,改天再戴。”

年年不同意,非要給她戴上,元宵看出水笙害羞,適時轉移了話題,“娘是不是新做了點心,我和粽棕還沒吃過。”

薛彩櫻險些忘了這事,命婢女端過來,“我還以為你們暫時沒肚子吃了,明天早上再做新鮮的。”

婢女沒去,水笙去了後廚,她知道元宵不怎麽喜歡吃甜食,幫忙的時候特意做了幾個鹹的。

分開兩個小盤子放著,進屋後他把鹹的放在了元宵麵前,甜的給了粽棕。

粽棕總覺得水笙有貓膩:“為什麽那個放到大哥那邊,我要吃大哥麵前的。”

他嘴快手快,在水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點心換了。

水笙不好意思說實話,隻道:“明明是一樣的。”

年年知道這裏的貓膩,笑著嘲諷粽棕:“人家水笙姐知道大哥喜歡吃鹹的,特意做的鹹口,你一個單身狗搶什麽。”

粽棕吃了一口點心確定是鹹的,又把甜的換了回來,酸溜溜的說道:“欺負我單身是吧?娘,您也給訂門親事,讓她天天給我做點心,就做甜的。”

薛彩櫻忍不住笑道:“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定親的事急什麽,等你大哥成親了再說。”

粽棕不願意了:“萬一大哥一輩子不成親,我還不娶媳婦了?”

元宵和水笙早就訂婚了,怎麽可能不成親,這話說的太不合道理,年年譏諷道:“你一輩子娶不上媳婦還差不多,大哥和水笙姐情比金堅,等大哥科舉完事就辦婚禮了。”

粽棕被人擠兌了,不服氣的嘀咕道:“那誰說得準,沒準我都有媳婦了,他們還沒成。”

粽棕這話,大家誰也不會當真,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鬨。

還是薛彩櫻趕著大家回去休息,明天好早點起。

粽棕的話別人沒有當真,可水笙心裏總懸著。

元宵對她什麽心思,她從來都不知道。

公主那邊又不安分,前幾天聽說皇上打算賜婚,又被曹貴妃給擋了。

他們認定了元宵,隻怕沒那麽容易平息。

水笙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元宵也失眠了。

他還在想楚遂假設的話,如果水笙是平陽,而他是楚遂,她會選擇和他留在鄉下生活,還是回到官老爺的父親身邊?

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很多愁思都來自於無中生有。

這話他隻要開口問問就能得到答案,可他偏偏說不出口。

第二天,他早起讀了會書,注意薛彩櫻在窗外澆花,他走過去接過薛彩櫻手裏的水壺,一邊澆花,一邊若有所思的開口道:“娘,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薛彩櫻笑道:“當然能了。”

元宵糾結著開了口:“就是假如您是平陽妹妹,爹是楚遂,您是選擇親生父母還是爹?”

薛彩櫻毫不猶豫的說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你爹啊。”

元宵不明白:“為什麽?”

薛彩櫻笑了:“其實如果我是平陽,我也不知道我怎麽選,我是站在現在的角度上回答你的,你外公家裏對我什麽樣,你都知道,你爹對我什麽樣,你也知道,我永遠沒辦法站在平陽的角度去想這個問題。”

元宵又問:“那娘,您覺得爹哪裏對您好?”

要說趙雪窩對薛彩櫻的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可讓她開口,她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了。

“你爹這個人吧,有時候傻兮兮的,有時候比誰都精明,要我詳細說出來,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不過你還記得你爹坐過牢的事嗎?”

元宵當然記得:“那年回趙家鎮過年,您跟我說過。”

薛彩櫻問道:“那你知道你爹為什麽會被當成殺人凶嗎?”

元宵當時想過這事,可路上時間短,娘沒講那麽多,後來又忘記了。

一晃都過去這麽久了,薛彩櫻卻仍然記憶如新,她笑著說道:“那年殺年豬,王屠戶來咱們家幫忙,碰到了我,你爹把人打了一頓……”

詳細的情形薛彩櫻沒辦法說出來,隻能簡化,“你爹那個力道,王屠戶三個月沒下來炕,整天扯著嗓子罵你爹,後來他被人害死,他老娘耳聾眼盲,也沒看到凶手是誰,到了衙門一口咬定是你爹做的。

就是因為你爹坐牢,我動了胎氣,否則你還會晚一個月出生。

那個時候,你爹擔心我,中途跑回家安慰我,生怕我出什麽事。

好在很幸運,平安生下了你……”

薛彩櫻絮絮叨叨的從趙雪窩坐牢開始,講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元宵認認真真的聽著。

中間薛彩櫻還不忘感歎:“這人心都是肉長的,夫妻間得互相體貼才行,這感情也得經營,它不是憑空出現的,就像這花,你不花時間澆水施肥,怎麽能指望它開出好看的花朵來?”

“經營感情?”元宵聽不懂這話。

薛彩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呢,年紀還小,爹娘雖然給你定了婚,可這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努力,讀書重要,閒暇之餘也要多和水笙說說話,讓她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薛彩櫻說的語重心長,元宵都認認真真的聽進去了。

“娘,我知道了。”

下午元宵把先生留的功課做完,想起昨天兩個同窗提議出去玩的事,他好像從沒和水笙一起出去過。

猶豫了半晌,他找到水笙問道:“水笙,你想不想出去轉轉?”

水笙不喜歡出門,母親過世後,她和薛大嶽到處流浪,經常被人欺負,那個時候她就想如果以後有了家,她一輩子都不出去。

自從來了侯府,隻有薛彩櫻出門需要帶著她的時候,她才會出府,平時從沒有過出門的想法。

她覺得待在侯府裏邊特別安全,特別踏實。

聽到元宵問她,下意識的回道:“不想。”

元宵還以為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歡出去玩,比如年年一有時間就跑出門,和她那些小姐們玩在一起。

水笙沒有朋友,也從沒聽她提過誰。

整天待在這個大院子裏不悶嗎?

“真不想?”元宵確認道。

水笙剛開始以為元宵隨便提了一嘴,看他這麽認真的問她,猜想他有什麽想法,反問道:“你想出去嗎?”

元宵便把跑馬場和寺廟的事情說了。

水笙又問:“你想去嗎?”

元宵點了點頭:“現在天氣正好,出去轉轉總比悶在家裏好吧。”

水笙還真不這麽想,不過元宵想去,她自然願意陪同:“我們一起?”

元宵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對啊。”

水笙高興了:“那就去吧,不過我不會騎馬。”

元宵很自然的說道:“我帶你。”

就這麽兩個人約定好第二天早晨出門玩。

元宵出門是很平常的事情,水笙不常出去,元宵跟薛彩櫻請了假,薛彩櫻自然不會阻攔,還讓他們路上注意安全,水笙很少出門,讓他多照顧著點。

元宵都答應著,早飯過後,元宵牽出自己的雪蹄,扶著水笙上了馬。

水笙害怕,非要下來,直到元宵跨上馬背,穩穩的摟住了她的細腰。

水笙就覺得小腹一緊,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元宵出門沒告訴粽棕,年年也不知道,直到雪蹄跑出侯府,粽棕才注意到哥哥姐姐都不見了。

“年年,大哥好像出門了。”

年年驚訝道:“不會吧,沒聽說啊。”

兩個人把馬奴找過來詢問,果然聽說兩個人出門了。

粽棕氣的想罵人:“大哥也太不夠意思了,前天我還問他去嗎,他說不去,今天竟然自己跑了。”

年年也在生氣:“他們兩個也太過分了,竟然背著我們出門,走,我們去告訴娘,讓娘罵他們。”

粽棕和年年氣咻咻的找到薛彩櫻告狀。

薛彩櫻早就知道這事了,故作驚訝道:“你們兩個不知道?元宵跟我說了,我以為你們知道的,不想去呢。”

“娘,”年年怎麽會信這種話,“您就是故意的,幫著大哥瞞著我們,我們也要去。”

薛彩櫻不許他們兩個人去,粽棕馬術還可以,可年年太小了,去那麽遠的地方她不放心。

這也就是元宵沒告訴年年的原因。

粽棕也知道年年太小,騎馬不方便,想到跑馬場附近有座寺廟,商量薛彩櫻道:“娘,今天天氣這麽好,我們去寺廟吧。”

薛彩櫻今天不怎麽想出門,“還是算了吧,一會就熱了。”

粽棕搶過薛彩櫻手裏的活,推著她去換衣服,“您整天悶在家裏都很久沒出去過了,今天天氣這麽好,不出門多可惜,再說您就不想看看大哥和水笙姐做什麽去了?”

年年也順勢說道:“就是啊,娘都很久沒出門了,我也很久沒出去玩過了,就按二哥說的,我們去寺廟吧,給爺爺奶奶和爹爹祈福。”

說到祈福,薛彩櫻還真動心了,“可我們什麽準備都沒有。”

年年無所謂道:“有什麽好準備的,隻用準備香油錢就行了,我這就讓薛舅舅備車,咱們這就走啊。”

粽棕也道:“需要準備什麽,我去準備,娘,什麽都不用您操心,隻要您和我們一起去就成了。”

兩個孩子這麽積極,薛彩櫻也不好拖後腿,隻能帶著他們出門了。

這是水笙第一次騎馬,小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飛快,她既緊張又覺得無比愜意。

尤其風吹過發絲,撩起衣袂,有種在雲端飛翔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