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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因為楊二妮忽然到來,打亂了二房一家的平靜生活。

小姑娘是田氏看著長大的,以前和月牙兩個天天吵,她心裏挺不舒服的,可如今月牙都不計較了,她一個大人也懶得計較那麽多。

況且小姑娘勤快,手腳又麻利,如今大酒樓正是最忙的時候,有個人幫忙,能減輕他們不少活。

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給雨生定下來。

畢竟是雨生要過一輩子的人。

田氏思來想去的也想不到好辦法,隻能跟趙老二商量。

趙老二哪有好辦法,“實在不行就讓她先住著,等雨生回來再說。”

田氏脫口而出:“那萬一雨生不同意,讓人家白乾活啊?”

趙老二:“那就給她開工錢,請別人給多少,請她也給多少,跟她說清楚,她願意就留,不願意咱們也沒借口留她。”

如果是黃氏,撿到這麽一個白乾活的人還不得樂壞了。

可田氏不是黃氏,她心裏不好受。

總覺得雨生不願意就耽誤了人家姑娘。

別看雨生中舉了,田氏也沒那個想法非讓雨生娶個千金小姐,她隻盼著小兩口能過的和和氣氣,像大兒子和薛彩櫻那樣就滿足了。

到了晚上空下來,田氏把楊二妮叫到了一旁,說道:“你這孩子過來為了什麽,二嬸子都知道,可這事二嬸子也不好做主,強扭的瓜不甜,還是等雨生回來才能定。”

楊二妮紅著臉表示知道。

田氏又道:“你來了也不能讓你白乾活,從今天開始給你開工錢,別人開多少也給你開多少,你也別嫌棄,對外就說你是我們請回來的工人,這樣也不影響你的名聲。”

楊二妮沒想到田氏這麽大方,小聲道:“我不要工錢。”

田氏堅持道:“那可不行,要是這樣的話,就隻能讓你走了。”

楊二妮隻能答應下來:“都聽二嬸子的。”

就這麽楊二妮在大酒樓留了下來。

小黃氏不放心,當天晚上讓楊老大到大酒樓找人,看見楊二妮確實在大酒樓才放心。

楊二妮是帶不回去了,聽田氏說按天給開工錢,也隻能依了楊二妮。

薛彩櫻沒想到楊二妮這麽大膽子,竟然自己背著包袱來了酒樓。

晚上她問趙雪窩:“雪窩大哥,你說二妮和雨生能成不?”

趙雪窩當兵走那年楊二妮才七八歲,趙雪窩對她沒什麽印象。

回來後他住鎮裏,楊二妮住農村,兩個人也沒什麽交集。

隻有他辦婚禮的時候楊二妮幫著乾了不少活,他除了讓田氏幫忙答謝,還真沒怎麽注意。

畢竟他一門心思都在小娘子身上。

如今聽到娘子問他,如實回道:“這個還不真不好說,按雨生的性格吧,應該不喜歡楊二妮這種。”

趙雪窩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可不都說烈女怕纏郎,這烈男也怕纏女啊,誰知道能不能成。”

薛彩櫻從後邊抱住趙雪窩,他腰身粗,薛彩櫻將將把人抱過來,她站在炕上,從趙雪窩的肩膀探出小腦袋,笑眯眯的問他:“相公啊,那如果你回來的時候咱們還沒成親,我來找你,你能同意嗎?”

小娘子擦著他耳唇,溫熱的氣息攪的人癢癢,趙雪窩回頭親了她一口。

“不用你來找我,我肯定能找到你。”

薛彩櫻才不信他的鬼話:“真的?”

趙雪窩:“我回來前做了個夢,那夢裏的女子就你這樣,路上我還想,就讓娘幫我找一個這樣的。”

趙雪窩說到這裏,頓了下,“除非你已經嫁人了。”

薛彩櫻以前沒提過自己克夫的事,如今兩個人心意相通,薛彩櫻覺得趙雪窩不是那種怪力亂神的人,便如實說了:“嫁人是不可能了,家裏定的兩個未婚夫都死了,哪個男人敢要我。”

趙雪窩果真沒多想,隻道:“這是老天都在幫我,就讓你等我回來呢。”

薛彩櫻想起前世歎了口氣:“唉,隻可惜你回來的太晚,我那個繼母險些把我賣給老屠戶。”

薛彩櫻心裏難過,眼窩都紅了,“你不知道我夢見那個老屠戶整天打人,還打斷了我兩根肋骨,甚至……我肚子裏有了孩子他還對我拳打腳踢,連孩子也沒留住……”

薛彩櫻想起以前的傷心事,聲音逐漸變得哽咽,“所以我才找到娘,給你當媳婦,等你回來。”

趙雪窩不知道薛彩櫻怎麽會做這種夢,他轉過身將人摟在懷裏,輕聲哄道:“不怕,不怕,就算你沒嫁過來,我也會把你搶回來,絕對不讓你受委屈。”

薛彩櫻將小腦袋埋在他胸口,悶聲悶氣的說道:“等你回來,我都被打死了。”

趙雪窩後悔不迭,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應該在老將軍的莊子上待那麽久。

“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回來,當時大軍回朝,我就應該回來,那樣你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薛彩櫻雖然委屈,但也知道這事不怪趙雪窩:“你又不知道這些。”

這一晚上,趙雪窩沒鬨騰小娘子,隻把她摟在懷裏極儘溫柔的哄著。

夜裏小娘子不知道做了什麽噩夢,抱著他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他心疼小娘子,不停的安撫著。

明明小娘子和那個老屠戶都沒什麽交集,怎麽小娘子說的那麽清楚,好像真發生了一般。

趙雪窩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難道真有什麽事被他忘記了?

每年進了臘月都要殺豬。

去年趙雪窩不在,二房又是在村裏過的,雨生回來的晚,豬殺的也晚。

其實殺豬的事情很簡單,左鄰右舍一喊,把豬下水送給殺豬手,大半天就能把一隻活豬收拾完了。

今年住鎮上,日子又不像往年那麽緊吧,也不用等雨生回來,田氏想進了冬月就把豬殺了,一家人好早點享受。

而且今年家裏養了兩隻大肥豬。

本來是打算自己吃一隻賣一隻,不過酒樓也用肉,自己殺豬還省的從屠戶那裏進貨了。

可以先殺一隻,等雨生回來再殺一隻。

田氏打算好了,和家人一說沒有不同意的。

如今開著大酒樓,日子比往常好,什麽吃的都不缺,大家不像往常那麽饞,但自己殺豬還是不一樣的。

有殺豬菜,灌血腸,還能燉豬蹄,熬油脂啦。

薛彩櫻想到這些吃食就忍不住流口水。

不過去年豬下水都送了殺豬手,灌血腸都沒吃成,如果自家能殺豬就好了,這些東西都能省下。

田氏還不知道兒子會殺豬,定好了殺豬的日子讓趙雪窩回村裏找人。

趙雪窩好笑道:“找什麽人,咱們自己殺多好。”

田氏白了他一眼:“你能成?”

趙雪窩:“可不就得我了。”

一家人都驚了:“你能殺豬?”

趙雪窩笑道:“你們忘了我當兵的時候乾過什麽了,可當過夥頭兵,什麽牲口沒殺過。”

這話險些樂壞了田氏:“你要會殺豬可太好了,明天叫上夥計們,大家把豬一按,殺完不用中午就能吃上了也給大家好好改善改善。”

最高興的還屬薛彩櫻,男人有本事,她跟著沾光不說,還不用送出那麽多東西,今年可以好好吃一頓灌血腸了。

等屋裏沒人的時候,薛彩櫻拉住趙雪窩真心實意的誇道:“你咋那麽能耐呢!”

被小娘子虧了,趙雪窩心裏熱乎乎的,貼著小娘子的耳邊道:“我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晚上又哭又笑求著人家的事忘了?”

這話氣的薛彩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當然了隻打胳膊,冬天穿的厚,再加他皮糙肉厚,這一巴掌打下去和撓癢癢差不多,趙雪窩隻當小娘子跟他調情了。

大酒樓要殺豬的事很快傳了出去。

之前供給和順酒樓豬肉的一直是鎮東頭的楊屠戶,是個年輕的漢子。

鎮西頭的王屠戶也就是上一輩子虐待薛彩櫻的男人,也想拉攏和順酒樓,聽說和順要殺年豬就自告奮勇的上門了,說是可以幫忙殺豬,什麽好處都不要。

這事是跟趙老二說的,趙老二也沒多想,有人幫忙是好事,人家還不要好處,正求之不得。

再說萬一楊屠戶以後賣價高了,也可以從王屠戶這裏進肉,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薛彩櫻不知道這事,殺豬這天早上還好好的,燒水準備乾白菜還有一應殺豬用的東西。

可誰知道她往外送熱水的時候,一眼看見了王屠戶。

王屠戶看見薛彩櫻還舔著臉笑著打招呼:“趙家娘子,我是城西的王屠戶,以後吃肉上我那拿去,便宜。”

這張猶如噩夢的臉驟然出現在眼前,薛彩櫻心跳加快,驚慌失措,手腕一抖,整桶熱水都灑到了地上。

王屠戶不知道薛彩櫻怎麽了,湊上前去查看,“趙娘子你怎麽了?沒燙著吧?”

也不知道王屠戶是不是故意的,他拎桶的時候竟然碰到了薛彩櫻。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忽然襲來,薛彩櫻慌亂無措的往後退,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口:“你別碰我!”

這邊的吵鬨聲很快引起了院裏人的注意。

趙雪窩剛帶著人把豬按住,聽到小娘子的喊聲,趕緊扔了豬去找小娘子。

就見小娘子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王屠戶一臉心虛的站在旁邊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很明顯小娘子被人欺負了,趙雪窩哪裏見過這個,心口仿佛被人狠命的攥了一把,他三兩個箭步竄上去,紅著眼睛一個過肩摔就把人摔到了地上。

大腳狠狠的踩住了王屠戶的臉:“姓王的屠戶,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竟然敢上門欺負人,今天我不讓你橫著出去,我不姓趙。”

趙雪窩腿腳利索,話音沒落,沙包大的拳頭像雨點似得砸了下去,劈頭蓋臉的往王屠戶腦袋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