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官驛格外熱鬨,夜色不眠,火把衝出的煙霧層層籠罩,火光衝天,恍然如白日。
葉綰綰一步步走進去。
扶閒正站在正廳門口,仍舊一襲緋色寬袍,身姿頎長瘦削,眉目風華無二,唇角噙著一抹笑,隻是那雙眸子越發的深邃漆黑,正直直盯著她。
葉綰綰最終站定在扶閒跟前,目光從他的手臂上一掃而過,那裡仍殘留著血跡,可此刻已經看不出有傷口的存在了,扶閒的臉色都不再蒼白如紙,反而神色平靜。
“為何?”她安靜開口,平聲問道。
扶閒深深凝望著她,喉結微動,下刻卻又注意到什麼,側眸朝葉綰綰身後看去,目光幽深。
葉綰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封堯竟跟著進來了,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望著她二人。
抿了抿唇,葉綰綰最終轉回眼神。
“怎麼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扶閒也收回目光,輕哼一聲。
葉綰綰長睫微頓,很快便已平靜:“他願意跟著,我沒法子,也沒身份阻攔,”說著,她的目光逐漸嚴肅下來,“扶閒,你根本沒傷。”
扶閒這次倒很快便平靜下來,輕笑一聲頷首應下:“是。”
“為何?”葉綰綰再次開口。
扶閒卻知玩味般摩挲了一下手腕,再抬眸人已平靜如昔:“在這兒我說不出來。”話落,目光朝內室望了一眼,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葉綰綰頃刻了然,微微頷首。
扶閒轉頭便朝內室走去,她抬腳跟上。..
“非晚!”身後幾乎立刻傳來封堯的聲音,他一直在看著他們二人交談。他們二人並不親密,卻透著說不出道不明的默契,這讓他嫉妒。
他更嫉妒他們二人之間,似還有著不能讓他知道的秘密。
“彆跟他進去。”他聲音極輕,如同呢喃。
扶閒挑眉,在身後慢悠悠道:“晚晚,你大可反悔哦。”
葉綰綰腳步微頓,終轉頭看著他:“封堯。”
封堯被幽暗的眼神勉強升起幾縷亮光,正望著她。
“我說過吧,”葉綰綰接著道,“那夜你和柳如煙二人在涼亭,我看見了。”
封堯垂眸,她曾說過,可是那時,他心中不知她究竟是何感受,如今眼睜睜看著她和扶閒二人一同離去,他終於明白她那夜的感覺了——心如刀絞,卻無可言說。
“你和柳如煙說了什麼?”葉綰綰複又問道。
封堯張了張嘴:“我們……”可話說到一半,卻隻望著她,停了下來。
“和我有關?”葉綰綰反問。
“……”封堯失語。
葉綰綰耐心告罄,轉頭看向扶閒:“走吧。”
扶閒挑眉看了眼封堯,轉身朝內室走去。
葉綰綰安靜跟在他身後,直到走進內室,看著扶閒關上房門,一次頭也沒再回。
封堯怔怔看著房門在他眼前合上,如同她的心將他一齊關在外麵一般,他拚命的想要進去,卻不敢動半分,怕她厭他棄他,更怕她……再不願看他一眼。
內室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