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若夢的街道,偶有過往行人行色匆匆而過,不遠處燈火通明,襯出京城夜色的幾分華彩。
湖邊,湖麵偶有幾盞燈船飄過,更顯華麗。
葉綰綰坐在湖邊長亭之中,靜靜剝著手中的栗子,她已經許久沒吃到了,一言不發。
“怎的不噎死你!”扶閒狠狠瞪了隻管自己吃的歡快的女子,想了想,最終坐在她身側。
天色漸晚,夜色也有些涼了,手中的栗子也逐漸涼了,可她依舊吃的極香。
扶閒盯著女人的動作,她倒是難得安靜。她的手指並非尋常大家閨秀一般柔軟細膩,可卻修長白皙,微微一動,已將栗子剝開。
“給本公子剝個。”不知為何,他突然開口。
葉綰綰抬頭,終於分了他一縷目光,看了眼手中已經剝好的栗子,又看了眼扶閒,而後……靜靜放入自己口中。
“葉綰綰!”扶閒危險的眯了眯眸,“你可知……本公子若真想,多少女子願意?莫說剝栗子,便是剝衣服……”
“扶閒公子!”未免此人再說出太過驚世駭俗之語,她隻得打斷,伸手將剝好的栗子扔給他,“吃你的!”
扶閒眼疾手快將栗子接下,又看了眼她,最終放入口中。
甜軟綿糯,他並不喜,可……第一次覺得,味道竟還不錯。
將最後一個栗子吃完,葉綰綰方才將一旁的殼收拾利落,望向眼前男子:“你不是走了嗎?怎會突然折返?”
“咳咳!”扶閒驀地低咳一聲。
“……”葉綰綰莫名望著他。
“看甚麼?”扶閒斜睨著她,沒好氣道,“本公子宅心仁厚,看你這下堂婦可憐。”
“下堂婦謝謝您了!”葉綰綰就知此人口中絕說不出甚麼好話,起身便欲離開,“那我就不在這兒礙您的眼了,先行離開……”
“你這女人,簡直狼心狗肺!”身後,扶閒咬牙切齒。
他的確離開了,可是……卻又離開的不徹底,回頭了。
夜色昏暗裡,她一人孤零零站在那兒,麵色平靜,可就是讓人瞧著可憐,最終……找了個拿著栗子的商戶,幾倍的銀錢買了過來,又折返回來。
她卻還……
“張公子,好看嗎?”卻在此時,身旁一陣嬌軟之聲,帶著些許羞澀之意傳來,吸引二人目光。
葉綰綰朝那邊望過去,卻見湖邊,一男一女正手中捧著一盞嬌小的燈船,那燈船上的燭火搖搖曳曳,映在二人的臉頰上,都這般靜謐而美好。
他們似在虔誠的許願,而後相識一笑,將手中的燈船靜靜送入湖水之中,那燈船搖搖晃晃的駛向湖心中。
岸邊的男女,肩膀小心的碰觸著,帶著久未相見的欣喜與小心翼翼。
真好。
葉綰綰想著,這番光景,當真美好。
美好到……如同她夢中曾經出現過的那般。和相愛之人,一同在此放一盞燈船,許下“一生一生一雙人”之願。
可是……那都是她少不更事時的夢想了。
她從未得到過。
她沒有相愛之人,她的姻親是她靠著逼婚得來的。
她也未曾擁有過一盞承載著二人夙願的燈船,她放過燈船的,可封堯本人卻全然不知情。
而今,更是連這場姻親都沒了……
“葉綰綰,旁人郎情妾意,你這般感動作甚?”身側,扶閒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