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真真切切被突然出現的封堯嚇到了。
眼前,南墨仍舊一手扶著她,一手險些碰觸到她的臉頰。而封堯則緩步而來,仍穿著白日的白色袍服,行至近前,唇角甚至噙著一抹笑,隻是那笑始終未曾到達眼底。
最終,他站定,未看她一眼,身姿頎長:“南公子。”
葉綰綰的心口不覺一緊,許是喝酒的緣故,心底竟生了幾分懼意,抓著南墨衣角的手不覺收緊。
似察覺到她有不安,南墨垂眸安慰般望她一眼,仿佛道:“下官見過王爺。”微微躬身,手,卻未曾鬆開。
封堯的目光,循著南墨的手,徐徐掃向葉綰綰。
“非晚,過來。”下瞬,他這般道,聲音淡漠。
葉綰綰指尖微顫,對眼前這般模樣的封堯越發驚懼,抓著南墨的手,也逐漸鬆開。
“王爺,”卻是南墨作聲,“你既已娶她,便當對她好,不是……”
“南大哥!”葉綰綰匆忙打斷她。
既然南墨仍舊在朝為官,便不該同封堯硬碰硬。
“南公子竟還知,她已經嫁給本王了嗎?”封堯側眸望向南墨,眼神幽冷,“眼下,南公子在擁著本王的妻?”
“王爺……”
“南大哥,你先回吧。”葉綰綰恐南墨再說其他,匆忙上前。
南墨聲音戛然而止,他讓她為難了,最終輕歎一聲,勉強緩和了語氣:“晚晚,往後,不要再像今日這般了。”
話落,他轉身離去。
葉綰綰望著南墨的背影,突然想到前幾日初雪時,他對她說“撞了南牆,便該知道回頭了。”
她何嘗不想回頭?
“王妃即便心中真有所屬,何必這般著急與人親親我我?”一旁,疏冷聲音傳來,帶著幾絲陰鷙。
葉綰綰扭頭,朝封堯處望著,眼底罕有茫然之意。
“休要忘記,你我二人還未曾和離!”封堯蹙眉,心底莫名惱怒。
“王爺呢?”葉綰綰趁著醉意,不掩眸中嘲諷,“和曲煙今日可是玩的愉快?如今才回來?”
“葉綰綰!”封堯臉色陡然陰沉,連名帶姓喚著她,聲音分外冷厲。
葉綰綰身子一顫,許是真的醉了,心底竟生出一陣委屈。
果然,隻要提到曲煙,他便會激動,從無例外。
一旁,似有些許看完花燈的百姓徐徐而來。
封堯也察覺到了,扭頭看了一眼那方百姓,抓過葉綰綰的手腕,便朝王府走去,大步流星。
葉綰綰唇色一白,手臂上的燙傷,被他拉扯著。
很痛。
可是封堯依舊不知,旁人一眼便看到的傷,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注意到。
直至行入前庭,燭火通明。
緊攥著她手腕的手,卻依舊攥著。
葉綰綰扭頭望向封堯,卻隻看見他垂眸望著自己的手背,那裡包裹著一塊白布,一直延伸到他手下的衣袖裡。
下瞬,抓著她手腕的手鬆了鬆。
葉綰綰順勢將手腕撤了出來,妥帖整理了一下包紮的白布,卻終是牽扯到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封堯始終緊盯著她。
葉綰綰抬眸,輕描淡寫望著他:“怎麼?王爺,您難道在心疼?”
話落,封堯目光幾乎瞬間偏移,再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