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同樣送給王爺。”看戲的人走了,葉綰綰也散淡下來。
封堯挑眉,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王爺滿意嗎?”葉綰綰反問道。
“王妃覺得呢?”封堯同樣將問題拋給了她。
葉綰綰回視著封堯,他的眼神仍舊一片深邃漆黑,突然便想到昨日南眉說的那番話,她說“王爺矜貴從容,清幽若蘭,淡名薄利”,這十六字,除卻前四字,其餘八字,字字不與封堯相關。
“王爺早就知道南眉的身份了。”葉綰綰望著她,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哦?”封堯挑眉,“南眉是何身份?”
“三皇子的細作。”南眉,畢竟是三皇子送來的。
封堯似沒想到她說的這般直白,又似未曾想她竟會知曉,眼底閃過一絲謹慎,卻很快笑開:“原來她是細作啊。那王妃豈不是害死人了?”
“什麼害死人?”葉綰綰皺眉,眼底似有不解。
封堯一怔,繼而微勾唇角:“無事。”
莫名其妙,葉綰綰瞧著他,眼底添了幾分惱意,轉瞬卻又反應過來,勉強平複了心思,“知道昨日南眉見到我時,如何形容王爺的嗎?”.
封堯望著她,示意她繼續道下去,隻是雙目微眯,顯然心中在揣度,若是南眉發現了端倪,那麼……她必不能留。
“清若幽蘭,淡名薄利……”葉綰綰徐徐啟唇,吐出這八字,而後上前,走到封堯跟前,距離他極近,呼吸之間噴灑的熱氣似乎都打在了他的臉上,“她竟然用這八字,來形容一個野心勃勃之人。王爺戲做的真好。”
“王妃似乎知道很多。”封堯語氣極淡。
“我早就說過,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一些,我更說過,如今,我嫁與你為妻後,我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王爺便這般信不過我?”話說的似真似假。
封堯垂眸,望著近在眼前的女人,昨日,她似乎還是那個能與自己使性子的小女子,今日,便是來此處和自己開誠布公的王妃。
她究竟……有多少麵?
“南眉並非三皇子的細作,”他徐徐開口,語氣比之前,添了幾分認真。
“什麼?”葉綰綰蹙眉,前世她隻知南眉是細作,被她陰錯陽差的趕出宮去,如今知道是三皇子送來的,不是三皇子又是誰?
“是太子的人。”封堯直起身子,遠離了她。
葉綰綰微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腦海中,唯有這八個大字。
三皇子派來的人,即便真的查出來細作,也是三皇子與封堯的矛盾,與太子無乾。
看來,朝堂上,有太多人不信封堯的“與世無爭”,老皇帝時時監視,三皇子明裡作對,太子竟也派了細作來。
“你究竟露出了多少馬腳?”葉綰綰低低歎息一聲。
“若是露出馬腳,南眉會這般輕易離開?”封堯冷笑一聲,“不過就是……封家骨子裡的疑神疑鬼罷了。”
葉綰綰輕怔,這是第一次,封堯在自己麵前露出這般真切的情緒,嫌厭而又乖戾。
“那你呢?”她反問。
“什麼?”
“你可曾信任過任何人?”
前世她從沒問過這句話,他從閒王到攝政王的路,從來不要她多過問。
封堯目光一滯,他緊盯著她,好久薄唇輕啟,一字一頓應道:“信過。下場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