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等她手碰到門框,闌窗陡然被人撞開,一抹黑影從床內走了進來。
葉綰綰被驚得低呼一聲,轉身望去,隻看見昏黃色的燭火之下,扶閒正一手捂著自己的手臂,臉色蒼白如紙站在那兒,而他的手上則沾滿了血跡,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的往下墜落。
“扶閒?”葉綰綰驚聲喚著,忙上前去,卻在看見他指尖的血跡時頓住,一動不敢亂動。
“無礙,隻是被傷到了,”扶閒喘著粗氣,似是極痛,而後低聲道,“被一柄匕首所傷,傷的並不重。”
葉綰綰忙點頭,下刻卻又想到什麼:“你這房中可有藥?我去給你拿來!”
扶閒沉默了下,搖搖頭:“這裡沒有。”
“那……”
“東城門處,有一家醫館,那裡有我的人等著,知道我的傷勢。”扶閒呼吸沉了沉,“隻是我的傷勢不能為旁人所知,隻能來到你這處……”
葉綰綰輕怔,看著扶閒指間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濺起一點點的血花,心中越發焦急:“哪家醫館?我去幫你將藥取來?”
扶閒詫異看著她。
“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問。”葉綰綰忙補充道。
扶閒雙眸微垂,眸中細微的光亮逐漸暗了下來,有的時候,他甚至希望她會過問一些,那是否代表,她願意了解他?
可她從不多問。
“寧安醫館,”扶閒安靜道,“從後門出,不會被人察覺。”
“好。”葉綰綰點頭,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隻是在她離開房中的下瞬,扶閒本微彎的腰身逐漸直了起來,本捂著手臂的手也放了下來,沒有傷口,隻有手指間沾著的假血。
門外,有人輕聲道:“公子,葉姑娘去東城門而去。”
“嗯。”扶閒輕應一聲,安靜了良久,最終如呢喃般,“扶閒,但願你不會後悔。”
他起身走出門去,走到前庭,將所有房門全數打開,自己一人安靜坐在主座上,倒了兩杯熱茶,一杯拿在手中,一杯放在對麵。
封堯絕不癡傻,他也絕不會聽信了他的一麵之詞,便真的認為葉綰綰不在他這兒。
回到府中時,扶閒早已知道封堯派人跟蹤了他,後門守衛薄弱,他解決起來並不費事,尋了個由頭讓葉綰綰出去。
他給了封堯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封堯若不珍惜,他便會出城門將她帶走,離開大晉、亦不會回大陳,哪怕她會怨他。
並沒費太久的工夫,門口一陣馬蹄聲響起。
扶閒撫了撫手中的茶杯,裡麵的茶尚還溫熱。
他來的真快。
馬蹄低低嘶鳴了一聲,一襲白衣的男子走了進來,身披寒月,目若古井,幽深漆黑,麵無表情,可神色卻極為蒼白,身姿頎長,大步流星便走了進來。
封堯站在門口,垂眸看著扶閒:“她在哪兒?”
扶閒飲了一口茶,觸著溫熱,可喝到口中,卻很是冰涼,涼的他肺腑一縮,這一次他未曾否認,隻勾唇笑了下:“她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