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內一片昏暗。

葉綰綰身後便是冷硬的門框，雙手被封堯一隻大手困在頭頂，唇被他封著。

她甚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封堯的唇帶著涼意，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

“唔……”她拚命掙紮，可換來的，卻是封堯越發不耐煩的更加用力的桎梏。

掙脫不開，葉綰綰乾脆張唇，重重咬在封堯的唇上，不過片刻，她便已嗅到血腥味。

封堯淺吸一口氣，終於鬆開了她。

屋內仍舊昏暗一片，許是在其間待的時間久了，葉綰綰早已適應了此間黑暗，她隱約望見……封堯的神色，不似方才那般陰鷙，甚至……他的目光添了一份怔忡。

“怎會……”他望著她，低聲呢喃。

一模一樣的柔軟觸感，一模一樣的香氣，可唯一不同的，是眼前人的抗拒，那晚，他隱約的記憶中，分明是那個女人率先主動的，分明是那人……似放下一切般，撲向他來。..

好幾次午夜夢回，那個如夢般的觸覺，都讓他一次次驚醒。

事實上……他也一直以為那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而今……為何這般真切？

下瞬，封堯猛地抬眸，雙眼似會發光一般緊盯著她：“葉綰綰，宮宴那晚……”

“封堯！”未等他問出口，葉綰綰驀然作聲打斷了他，聲音因著倉皇有些沙啞。

“……”封堯頓住，再未言語。

葉綰綰喉嚨緊了緊，拚命眼下湧上來的苦澀：“你讓開吧，我要走了。”今日的話，早已說完，她不想再麵對他了。

方才那一吻，不過就當他一時鬼迷心竅了吧。

走？

封堯目光迷茫一陣，而後陡然清醒，繼而陰厲下來，他垂眸看著被自己困在門框與身子裡的女人，因著二人距離過近之故，她的頭微微仰著，唇隱約泛著一絲光澤。

心弦一緊，他猛地垂首，似要探究清楚一般，襲向她的唇。

葉綰綰大驚，手腕用力，竟真的掙脫開來，幾乎沒有任何思慮，抬手便朝著他打去。

“啪——”的一聲，清脆巴掌聲響，在夜色中極為明顯。

葉綰綰怔住，望著封堯微微側向一旁的臉頰，她沒想到他竟會不閃不躲。他武功那般高，躲一個巴掌，不在話下的。

可為何……

“怎麼？這麼想離開？”封堯的聲音在昏暗中響起，深沉如海。

葉綰綰睫毛輕顫，一言未發。

“今日迫不及待的拿了和離書來，又馬不停蹄的想要離開，葉綰綰，有良人在等候？”他的目光越發幽深。

“封堯！”葉綰綰聲音一頓，好久，她微微垂眸，聲音故作從容，“王爺猜的真準，所以可以放我離開了嗎？”

封堯手一緊。

“怎麼？”葉綰綰似挑釁般，聲音微揚，隻是目光始終低垂，“王爺難不成舍不得我了？您愛上我了……”

話，並未道完。

封堯猛地後退一步，隔開了與她之間的距離。

葉綰綰輕怔，她看著封堯後退的動作，明明不過一步遠，卻如同隔著一整條銀河。

下瞬，他伸手，打開一旁的房門，聲音平靜從容：“滾。”

早該知道的答案。

葉綰綰心中自嘲一笑，抬頭飛快望了一眼他：“臣妾告退。”她低語，轉身離開，再未回頭。

身上裙裾在寒夜中微微浮動著，直到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封堯冷冷睨著女人的背影，他鮮少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可現下，胸腔怒火卻如何都難以壓下。

轉身，走到桌前，一掌拍在桌麵上，看著杯盞顫了顫滾到地上碎成碎片，心中仍不解氣，將上麵的茶壺全數拂落，包括一旁輕飄飄落在地上的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