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對,這才是扶閒。
葉綰綰心中鬆了幾分,緩緩垂眸:“我不配。”她道,“既是無人心疼,我作甚要說出來?”
扶閒被她一堵,狠狠瞪她一眼,“不說出來,彆人怎麼幸災樂禍!”
葉綰綰:“……”
乾脆再不言語。
一路上,二人倒是再不說話,一片靜寂,唯有馬車晃蕩之聲細細響起。
不多時,外麵馬夫的聲音朦朧:“公子,到了。”
葉綰綰幾乎瞬間鬆了一口氣,起身便徑自掀開轎簾,甚至連馬夫攙扶的手都沒用,直接跳了下去。
待站穩後,方才禮貌對著身後馬車笑了笑:“今日之事,多謝扶閒公子了。”
馬車上,扶閒察覺到女人快速逃離的動作,眉心皺的更緊,臉色越發陰沉,聽聞她這番話,更是連轎簾都未曾抬起,隻冷聲道:“滾吧。”
莫名其妙的人,葉綰綰心中暗道,望了眼手中的木盒,轉身便欲走進王府。
不遠處,皇宮方向卻傳來一陣馬蹄聲響,她循著聲響隨意朝那邊望了一眼,雖隻遙遙一眼,心中卻不自覺“咯噔”一聲。
哪怕如今夜色漸深,可那高頭大馬上一襲白衣翩翩之人,周身如會發光一般,很是熟悉,便是化成灰她都認識。
封堯。
從皇宮方向而來……怕是送曲煙入宮後,才回王府吧。
思及此,她心中升起幾分反感,竟……排斥起和封堯碰麵了,乾脆加快腳步,便要走進王府。
“去了何處?如今才歸?”身後,疏冷之聲卻已經傳來。
葉綰綰腳步一頓。
封堯卻已飛快翻身下馬,將韁繩扔到門口守衛手中,大步上前。餘光朝著不遠處的馬車掃了一眼,夜色深沉,隻當是王府的馬車,並未在意。
葉綰綰飛快將受傷的手臂朝身後藏了藏:“隻出去逛了逛罷了。”
“而今已入夜,閒逛到此時?”封堯凝眉,“一個女子,還是王妃,無規無矩……”
“王爺呢,今日去了何處?”葉綰綰乾脆轉身,打斷了他。
封堯被她的話一堵,竟凝滯片刻,下瞬方才徐徐道:“本王今日入了宮。”
“……”葉綰綰心口顫了顫,她自然知道,她在酒樓,親眼見到她騎著大馬,護送曲煙回宮,可她偏生反問,“哦?和誰入宮?”
“……”封堯沉默了好一會兒,“煙煙今日回宮。”
“原來如此啊!”葉綰綰“恍然”,“王爺作為貴妃宮外知己,護送回宮自然是分內之事。”話落,她已飛快轉身,掩著手臂,便要朝府中走去。
封堯卻驀然蹙眉,方才因著心中有事並未察覺到什麼,眼下竟嗅到一陣血腥之味。
“你受傷了?”他已飛快上前,攔住了她。
葉綰綰一慌:“之前燙傷的,王爺不早就知曉……”
封堯卻不等她說完,快步上前,不是燙傷,而是血腥氣,他對此並不陌生。下瞬已經伸手,抓住了她受傷手臂的手腕。
葉綰綰被痛的深吸一口氣,幾乎瞬間,抓著手腕的手勁鬆了鬆。
“怎麼傷的?”封堯凝眉。
葉綰綰微頓,未等她言語,便聽見王府門外一陣車軲轆聲響起,馬車轎簾被人掀開,一人懶懶靠在窗口處:
“對了,今日王妃替我擋了一劍,我定會……銘記在心啊!”
幽幽扔下這句話,馬車已徐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