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地的大氅沾染了汙泥,封堯卻置若罔聞,依舊緩緩走進刑房,望著那四人:“你們如何待她的?”
“呸,狗皇帝,要殺要剮隨你,你今日問我們什麼,我們都不會多說!”黑衣人嗤笑。
封堯聞言,未曾憤怒,反而垂眸沉吟片刻,再抬首仍舊平靜:“你可知,你的前輩們連朕的麵都未曾見過,便成了一灘灘的肉泥,喂了畜生?”
“狗皇帝!”黑衣人身子一抖,仍強作鎮定。
“嗬,”封堯輕笑,“而今,你們以為,朕為何要親自見你們?”他從袖口掏出一把鑲嵌著紅色寶石的匕首,隨意把玩,而後開口,一字一頓,再次問道,“你們,如何,待她的?”
那黑衣人諷笑一聲:“你是說那個主動勾搭五弟的賤人……啊!”
他的話並未說完,便一聲哀嚎。
封堯突然如猛獸一般衝上前去,手中匕首直直刺透他的手掌,血洶湧流出,他卻毫無所覺,轉動著匕首,任由匕首在血肉裡穿行。
黑衣人臉色煞白,額頭上升起一層冷汗。
封堯低笑一聲,抽出匕首,匕首湊到他嘴邊:“這是最後一遍了,你們如何待她的?”
“大哥扇了那女人一巴掌,”一旁看起來瘦高的黑衣人突然開口,聲音顫抖著,誠惶誠恐,“二哥和四弟鉗製著那女人,把,把她胳膊卸了,還有前天夜裡,她凍了一宿……”
“閉嘴!”話,被封堯眼前的黑衣人打斷,他瞪著封堯,“那賤人自己穿的少,便折磨她怎麼了?你不過也就能把我們殺了罷了!”..
封堯看著眼前的人,匕首在手裡挽了一個好看的刀花,而後銀光一閃,竟直接從唇角割破了那人的半張臉。
一聲如喪考妣的哀嚎,封堯將匕首仍在一旁:“真可惜,這本是我最喜歡的匕首,卻臟了,”他轉身走出刑房,隔著鐵製的牢籠望著他們:“你們以為,你們會像你們的前輩一般幸運,隻是被殺這般簡單?”
那四人臉色煞白。
封堯垂眸:“這世上有一種刑罰,叫人棍。將人,製成棍子一般,身上多出來的肉,手啊,腳啊,耳鼻,還有……那命根子,全剃了,可人的意識還在,還好生生活著。”
封堯勾唇,眼底一片嗜血的猩紅:“很好玩,不是嗎?”
“你……”那人終於害怕了,眼底一片漆黑,臉上的血跡一滴滴落在身子上,囂張的氣焰不複,“你有本事便將我等殺了,折磨人……”
“便折磨你們,怎麼了?”封堯打斷了他,用他方才的話回了過去。
那人臉色僵青,身子終於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帝王,百姓傳聞清明大義的新帝,而今卻乖戾叢生。似是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怎樣的魔鬼。
“好好招待這幾位,”封堯轉眸,命令著一旁的牢卒,“所謂忠言逆耳,他們冒著生命危險來教朕做人,朕自然也不忍心他們死了,不是嗎?”說到此,他的聲音冷了下來,“留一口氣。”
“是。”牢卒匆忙恭恭敬敬的應下。
封堯轉身,朝門口而去,徑自上了馬車,腳步添了幾分慌亂。
直到坐在馬車裡,他方才緩緩垂眸,看著手中沾染的血跡——他想到了昨日葉綰綰手上的血。
前世、今生,葉綰綰從未害過人,一個都沒有。就連前世刺了他一簪,今生也那般狠厲的還給了她。
她……嚇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