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說了很多，說到後來，聲音漸輕。

她自己亦不知，原來……她竟有這般了解他。

封堯似也頓住，神情緊繃，他死死盯著她，那些話，從她口中幽幽說出，竟惹得他心口陣陣酸澀。

他知，她說的是真的。

可是……

“……封堯，我知你喜歡什麼，更知道……”葉綰綰的聲音，添了幾絲喑啞，她垂眸笑了出來，“你不喜歡我。”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襯的書房越發死寂。

封堯指尖微顫。

“所以，封堯，你何必呢……”葉綰綰緩緩將麵前的書信拿起。

“什麼？”封堯薄唇緊抿著，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一般艱澀。

“你早知我在煙城，派人跟蹤，得到我與扶閒夜談晚歸的消息，”葉綰綰朝著封堯處走了一步，“你其實……不過是想要尋到我如何不知檢點的證據，將我徹底趕出王府吧？”

這樣，即便封堯休妻，也光明正大，不用被人說他“借葉家財富，得權棄妻”。

封堯雙眸陡然睜大，他死死望著她，本漆黑的眼中，如升起滔天怒火，她……竟是這般想他的？

葉綰綰卻恍若未覺他的怒，仍靜靜道：“封堯，我知你厭我惱我，恨不得我什麼都得不到，可是……你我二人總歸夫妻一場，也算一同曆經些難事，你不能……斷了我的後路吧？葉府已沒落，財富收歸於你手，我知你心有天下，也知你會用之於大晉，可是……我什麼都沒有了……”

“封堯，我逼你娶我，占你王妃之位，浪費你諸多時間，可我也失去良多啊！我隻想要一點銀子和錦羅布莊，你總得……讓我活下去吧……”何必，真的逼得她走投無路？

封堯眼底複又一片黑沉沉的：“你以為，本王是為著名聲，逼你放棄一切？”他一字一頓，問的咬牙切齒。

葉綰綰睫毛一顫，最終隻安靜低頭，未曾言語。

“抬起頭來，”封堯大步繞過案幾，行至她眼前，一手緊緊挾著她的下頜，迫她望著他的眼睛，“葉綰綰，告訴我，你以為，本王隻是為了讓你一無所有，離開王府？”

“……”葉綰綰呆呆盯著他，迎著封堯的眸，明明想要應下，卻……如鯁在喉。

“可是，葉綰綰，曾經對我說永不會離開我的人是誰？”

“定親後便迫不及待給我下藥，躲在我懷裡說愛我的人，是誰？”

“後來，故技重施，與我一夜纏綿後，便偷偷摸摸留下一紙和離書，便離開的人，又是誰？”

他一句句問著，聲色俱厲。

葉綰綰臉色頃刻蒼白如紙，那些鳩占鵲巢的過往，封堯終還是問了出來，將她做過的卑劣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擺在了明麵上。

她擺頭，想要掙脫封堯的手，想要遠離他。

可下刻，封堯的手卻越發用力，他緩緩湊近到她麵前，距離她唇不過一指距離處，停了下來：“葉綰綰，怎麼，就這般擅長始亂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