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了眼轎簾裡麵,封堯已然靠著轎壁,閉眸假寐。
最終將心中的鬱結壓下,葉綰綰收緊韁繩,跳上馬車輕嗬一聲;“駕——”馬車徐徐朝官道上疾馳而去。
又大概半個時辰,二人才終於回了客棧。
葉綰綰剛要掀開轎簾告訴封堯一聲到了,同樣未等她有所動作,裡麵的人便已經掀開轎簾走了出來,手上包裹著從裡衣撕扯下來的白布,遮住了血跡。
葉綰綰知道他是不想惹人注目,卻還是忍不住道了聲:“你這樣……對傷勢不好。”他的手傷的很重,這般用力纏著,隻怕會更痛。
可封堯的反應,仍舊隻是看了眼自己的傷口,轉身便直接上樓回了房。
看著他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背影,葉綰綰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委屈。
便是判人死刑,都要有個由頭,可是他……從頭至尾冷淡的莫名其妙,就好像……方才將她從山崖上救上來的人不是他一般。
抬腳,她剛要走進客棧,卻又倏地想到什麼,最終低低歎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店小二:“敢問,這四處可有藥鋪?”
……
從藥鋪抓藥回來,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客棧裡處處點上了燭台,很是明亮。
葉綰綰走上廂房,裡麵仍舊一片昏暗,封堯沒有點蠟燭。
站在門口,她重重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果然如她所料,封堯靜靜坐在桌前,望著闌窗已經暗淡下來的天色,不知在想著什麼。聽見門口的動靜,他才收回目光,卻隻輕描淡寫望了一眼她,便已飛快轉移目光。
葉綰綰抿抿唇,走上前拿出火折子點上蠟燭,看著屋內逐漸明亮,她方才將抓來的藥拿了出來,放在桌上:“你自己上藥,我給你上藥?”她問道。
封堯看了眼藥,又看了眼她,仍舊沉默。
葉綰綰心中的惱怒反而淡了些,她直接走上前,坐在他身側,便要將他的手拉出來。
封堯卻幾乎條件反射般躲避了一下。
葉綰綰動作一頓,抬頭看了眼他,他依舊不看她。
她心中反而上了脾氣,直接用力,便將他的手抓在手中,將纏在上麵的白布一點點掀開,因著血跡沒乾的緣故,白布掀開的並不難。..
簪傷因著她在山崖下不便用力的緣故,並不深,葉綰綰上了藥粉,便坐到另一旁,處理另一側的傷。
儘管心中已有準備,可看清傷勢時,她卻還是倒吸一口氣,指尖處,好幾塊傷口肉都翻轉了,裡麵的骨都沾上了血跡,很是刺目。
定然很痛吧,她手上的動作不覺輕柔了些,一點點的、小心翼翼將他翻轉的肉正了過來,而後輕輕撒上藥粉。
大夫說,這藥應該會很蟄痛,可是封堯自始至終未曾顯山露水半分,他隻是平靜看著自己的傷口。
上藥,幾乎便用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等到上完,葉綰綰隻覺得自己後背都生了一層冷汗。
“你先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葉綰綰道,“稍晚些,我讓店小二送來晚食……”
話未說完,封堯便已經轉身,朝裡間床榻走去,好像……不願與她多待片刻一般。
葉綰綰怔怔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終究積鬱了幾分委屈再未忍住,發泄了出來:“封堯,你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