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的睡意儘消,她怔怔拿著手中書信看了半晌,竟有些不明白那書信所說的“麵容生疾”幾個字是何意。
良久,她方才抬頭,看向身前的男子。
隻一眼,卻似心口都被冰封住一般。
他用一種……看陌路人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不是他的妻,而是……無關緊要的人。
不過,葉綰綰心中自嘲一笑,她於他而言,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她還在幻想些什麼?
“王爺這是何意?”將書信輕飄飄放在一旁,葉綰綰拿過披風披在肩上,入夜了,門外帶進來的風有些涼。
封堯緊皺眉心,這個時候,她竟還裝作一副無辜模樣,問他這是何意?
“葉綰綰,不要告訴我,你不知她毀容一事!”聲音,如冰封一般冷。
葉綰綰皺了皺眉,咬緊了牙關後,慢慢鬆開,唇角徐徐露出一抹笑:“王爺將書信拿給我時,我才知道貴妃娘娘毀了容。話說回來,貴妃娘娘既然毀容,便當快些去傳太醫才是,王爺來找我做……”
聲音,戛然而止。
葉綰綰抬頭,望著床榻邊一襲白色袍服的男子,他的腳上甚至還穿著室內走動的鞋屐。
得知曲煙出事,連鞋都來不及換下,便急匆匆來找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過來了。
“你覺得是我?”她緊盯著他,反問道。
“……”封堯眉心依舊緊皺,一言不發。
“你覺得是我!”這一次,葉綰綰的語氣中全然沒有疑惑,隻有肯定。
他懷疑她對曲煙動了手腳,所以這麼著急忙慌的來興師問罪。甚至連考究都未曾,便這般急匆匆的討伐。
“宮裡頭來人說,今日隻有你,入宮見過她。”封堯眉心微蹙,望著女人有些蒼白的臉龐,莫名心中一緊,“況且,今日午後,你還曾為她施脂粉不是嗎?”
隻有她入宮見過曲煙,甚至……封堯連她為曲煙施脂粉一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來……他心底早已認定她了呢。
“所以呢,封堯……”葉綰綰點頭,“我見了曲煙,我也為她施了脂粉,你便覺得是我嗎?”
“……”封堯望著她,未曾言語。
葉綰綰的心越發往下沉,聲音如呢喃:“入宮,是貴妃親自下的密詔,邀我進宮小聚,施脂粉,也是她拿出番邦進貢的脂粉,邀我上妝,而今,她毀容,的確像是我所害呢……”
封堯的眉心皺的更緊了。
“所以呢?”葉綰綰猛地抬頭,緊盯著封堯,“既然你已認定是我所害,是不是要將我抓起來?還是將我供給聖上發落?”
“葉綰綰!”封堯聲音驀然增大。
葉綰綰睫毛顫了顫,很快冷靜下來,她方才過激了,許是前世的情緒傳染使然,一看到封堯對曲煙的維護便無法忍耐。.
情緒慢慢平複了下來,葉綰綰緊閉雙眼,重重呼吸一下,再睜開眼,已經如同平常一般:“現在呢?貴妃娘娘的臉怎麼樣了?禦醫可是過去了?”她問。
這件事,若皇室的人真的去查,她脫不了乾係,哪怕她自己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