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著她，眉心緊皺。

葉綰綰卻勾唇笑了出來，笑的眉目微彎，她一步一步走到封堯身側。終在靠近他時，笑意僵硬了些許。

封堯的滿頭發絲，以一根銀簪綰起，銀簪……正是她當初刺他的那根。

好似……他也像前世的她一般，刻意的去尋求般配。

卻終究隻剩錯過。

白衣配不上了，也不願再配了。

“等了許久嗎？王爺？”葉綰綰站定在封堯跟前，聲音刻意的嬌柔。

“……”封堯未曾應答，目光從她的眸，落在她身上的衣裳。

“怎麼？”葉綰綰垂眸低笑一聲，用著僅二人聽見的聲音低聲道著，“我這般……可是好看？”

封堯本垂落身側的手緊攥著，雙目冰冷。

他從未這般不悅過。

當初，葉綰綰因著他愛穿白衣，便尋了聞名京城的繡娘，繡了好些，隻為與之般配。

而今，他親自將衣裳送去，她卻連穿都不再穿了。

“你又想玩什麼花樣？葉綰綰？”良久，封堯啟唇，聲音字字如從唇齒之間擠出一般。

葉綰綰輕怔，她看著眼前眉目間儘是不悅的男子，伸手將他身前微有淩亂的冠帶整理利落：“封堯，你還是這般俊美。”

封堯垂眸凝望著她的動作，神色一僵，她的手很是柔軟，於火光中，睫毛的倒影映於眼下，細密動人，莫名心口處停滯幾分。

“而我……”葉綰綰接著作聲。

封堯的呼吸不覺一滯，聆聽她接下去的言語。

葉綰綰低笑一聲：“……也果真如百姓所言，配你不起呢，”她聲如呢喃，“便是衣裳，都錯過了。”

封堯目光一凜，如被頃刻間凍結一般，雙目陰沉：“你這是何意？”

“封堯，你不覺著，是時候讓一切回歸正途了嗎？”葉綰綰聲音極輕，“說是和離也好，休妻也罷，你欲堵住悠悠眾口，我願配合你。往後一刀兩斷，我便是如何被人編排，都再連累不到王府……”

再連累不到王府……

封堯聽著她這番話，心中怒火滔天，雙目隱隱猩紅，卻仍拚命壓下：“所以，今日穿了這襲衣裳，又是為誰？”

尋了最好的繡娘，一針一線繡了那件白衣，天下無雙的一件。

她卻舍了，不再穿了，甚至還笑的如同放棄一切般，而她所放棄的這些中，甚至可能包括……他！

“你覺得，我是為誰而穿？”葉綰綰垂眸，果然，莫要說喜歡，便是信任，他都未曾給過她。

封堯盯著她的眉眼，本麵色無波，而後生生擠出一抹笑來：“是扶閒嗎？為了他，穿著這與之相襯的衣裳，寧可名聲落地，都這般堅決的要和離……”

他果真……這般想她啊。

葉綰綰自嘲想著：“便當我為了……”

話未說完，便已被門口處一陣喧鬨聲打斷。

“本公子可是來晚了？”一人身著暗緋袍服，聲音慵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