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葉綰綰未曾言語。
“本公子知道為何,”扶閒緩緩起身,走到她身側,“因為,你不願虧欠於我;因為,你覺得,你將來仍舊會孤身一人,是不是?”
葉綰綰睫毛一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終道不出口,最終,她隻輕道:“扶閒,你該去休息。”他的麵色看起來很不好。
扶閒靜默了很久,終徐徐道:“成親吧。”
“當——”的一聲巨響,葉綰綰手中銅盆頃刻掉落在地。
她一怔,聲音訥訥:“什麼?”
“成親。”扶閒再次道。
“怎會……這般快?你可曾考慮清楚……”
“前幾日,我曾派人去打探京城那邊的消息,”扶閒打斷了她,垂眸望著她頭頂那個孤零零的旋,聲音低啞,“當今聖上離宮,直奔柳安城。”
葉綰綰呆了呆,她知道扶閒是何意。
“難道,你想被他找到?”扶閒緩緩問道。
“自然不是。”葉綰綰幾乎立時否認。
扶閒的臉色勉強好看些許,他望著她,雙眸難得認真:“雖然急促了些,簡陋了些,但……”他頓了頓,“成親吧。”
……
夜色深沉。
柳安城,酒肆後院。
一襲頎長清貴的身影站在庭院中,望著院中的石桌石椅,容色平靜,隻是身軀緊繃著。
“皇上,就是此處。”高風在一旁低聲道。
“嗯。”那身影輕應一聲,聲音嘶啞的厲害。
良久,他方才緩緩走進房中,此處早已人去樓空。
屋內空蕩蕩一片。
就像……她留給王府、留給葉府的一片空寂一般,什麼都未曾留下,存心消滅了她曾存在過的所有痕跡。
驀地,封堯神色微動。
床榻上,有一疊舊衣未曾帶走。
封堯雙眸微動,緩緩上前,卻在看清舊衣時手一顫,均是些粗糙棉麻衣裳。
葉綰綰……以往是葉府千金,後來是靖元王妃,何曾穿過這樣的衣裳?
“確定是此處……”他剛要開口,卻頓住。
那疊舊衣之下,壓著一件絲綢衣裳,絲綢,是最為名貴的蠶絲所製,這是……葉綰綰親自催著王府的繡娘做的,她很喜歡。
而今,衣裳卻被她連同這些舊衣一同舍棄在此處。
葉綰綰……當真想要與一切都斷了。
門外,幾聲異動。
高風匆忙走出門去,再回來卻眉心緊蹙。
“有她的消息了?”封堯未曾抬眸,仍舊拿著那件衣裳。
衣裳上,似還殘留著幾分隱隱的女子馨香。
太久了,久到他隻有拿著那個銀簪,才能繼續堅持下去。
“沒有,”高風微頓,“似有人在存心隱瞞王妃的下落,竟分毫探究不到。”
封堯拿著衣裳的手一緊,片刻後驀地想到什麼:“扶閒那邊的人呢?”
“前幾日,被扶閒察覺到,甩開了,”高風說到此處,眉心皺的更緊,“隻是,聽暗衛說,扶閒似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