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給我的紅玉琉璃啊!”葉綰綰笑開,“當做是我替你擋一劍的補償,這樣我們也算兩清了。”
“兩清?”扶閒聲音極低,下瞬緩緩抬眼,緊盯著她,“也對,誰願和你這種女子糾纏,還是兩清的好!”
話落,他重重攥著玉瓷藥瓶,走到床榻旁,隨意抓過一個七餘寸見方的木盒,朝著葉綰綰便砸了過來。
“本公子從來說到做到,拿著你想要的,滾出本公子的地盤!”聲音緊繃。
葉綰綰隻看見紅影一閃,忙不迭的接住,卻因著牽扯到手臂的傷口,流血似乎更凶了。
她額頭痛出了一層汗,卻也來不及擦,隻看著砸到自己懷中的木盒。
黃花梨木的木盒,瞧著便極為名貴,心中隱隱猜到裡麵是何物,她心底不覺添了幾分緊張。
思慮片刻,她最終徐徐將木盒打開。
“本公子還會騙你不成?”前方,扶閒聲音更不悅了。
葉綰綰抿唇,垂眸看去,而後……呼吸不覺一滯。
鮮紅如血的玉石,呈杯盞狀,內有一條線,如一線天,晶瑩剔透的緊,更為精妙絕倫的是,在紅玉石中,鏤空著書了幾排金粉小字:“鶴瘦鬆青,精神與、秋月爭明。德行文章,素馳日下聲名。東山高蹈,雖卿相、不足為榮。安石須起,要蘇天下蒼生。”
即便葉綰綰從未見過紅玉琉璃,可眼下望著它,她便知,此物絕不假。
抬頭,望了眼正背對著她的扶閒。
“本公子說了,拿了東西,便滾吧!”扶閒聲音冷硬。
葉綰綰抿唇:“多謝扶閒公子。”話落,她一手抱著木盒,一手耷拉在身側,便欲站起身。
卻不知是因著久坐之故,還是失血過多,起身時,身形竟晃了晃,木凳“啪”的一聲倒下。
她卻也顧及不得,轉身便走出門去。
時,夜色已然降臨。
扶閒聽著關門聲響起,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伸手重重將手中玉瓷藥瓶扔在地上,藥瓶在厚重的絨毯上滾了幾圈,滾到了倒在地上的木凳旁。
扶閒的目光隨之望去,卻在看清那裡時微怔。
米色瓔珞紋路的絨毯上,滴著數十滴血,很是刺目。
莫名想到方才被偷襲時,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人影,他從不需人護著,可是,當有人義無反顧站在他身前時,那種感覺……並不排斥。
“來人!”他猛地作聲。
“公子?”小廝極快出現。
“方才走出去那人呢?”
“葉姑娘嗎?”小廝應,“我瞧見她一人走了出去,這會兒大抵已經走到街道了吧。”
“她自己?”
“是啊。今日葉姑娘和公子您出去時,便已讓馬車回去了。”
扶閒身形一頓,的確,他將她帶出去時,王府的馬車已經回去了。此處距離王府並不近,如今已入夜……
“公子?”小廝不解。
卻不等應,眼前紅影一閃,扶閒已走出房中,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原本掉落在地的玉瓷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