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

封堯聽著曲煙的話，目光恍惚了下。

腦海中竟開始不覺想到葉綰綰穿著鳳袍的模樣，定然比……當初她在與扶閒的那場喜宴上，要好看的多。

她會穿著最尊貴的華服，戴著最精致的鳳冠，站在他的身側，而他……會死死攥著她的那隻手，要她前世、今生，都彆想再逃離自己身側。

“你在想什麼？”耳畔，女子柔膩之聲傳來。

封堯陡然回神，望著眼前雙目如含水光，眼眶通紅的女子，曲煙是美貌的，他一直都知，可為何……此刻心裡眼裡，卻滿滿都是另一個女人的模樣？

“你在想葉綰綰，阿卿。”曲煙的聲音已帶了些許哭腔，“你想娶她，是嗎？”

“胡言亂語，”封堯凝眉，沉靜片刻終起身：“朕命人送你回去。”

“你對葉綰綰也自稱為‘朕’嗎？”曲煙突然問。

封堯怔愣。

不。

他隻有在葉綰綰刻意與他隔開距離時，才會近乎遷怒的自稱為“朕”，他在她跟前，似乎總在無意識的鬆懈。

因為……那是葉綰綰。

“阿卿，我曾問過你可願娶我，”曲煙走到他身後，“你和方才一樣，也是沉默以對。”

“……”封堯靜默。

“可是，這兩次卻是不一樣的。”曲煙聲音輕了下來。

上一次，麵對她，他是下意識的慌亂，隨後是不忍的避開這個話題；而方才，他眼中、心裡，卻是在幻想，甚至唇角帶著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

隻是，這話，她永遠都不會對他說。

封堯的過往，充斥著爾虞吾詐與冰冷，他未曾得到過多少愛，他不懂愛。

而她……寧願他永遠不懂，也好過去找旁人。

“是我叨擾了。”曲煙微微福了福身子，“我先退下了。”

話落，人已朝門口而去。

身後，封堯未曾分她半絲目光，他仍站在原處，好久……

“來人。”他驀地作聲。

“皇上？”高風匆忙走了進來。

“去九華……”封堯驀地想到什麼，聲音戛然而止，下刻凝眉道，“內務府那邊如何了？”

“酉時便能完成。”

封堯再未言語，隻揮揮手任高風退了下去。

……

市集偏隅。

葉綰綰吃驚看著眼前的馬場，任她如何都想不到，在這京城寸土寸金的地界，竟會有人擁有如此廣袤的一片馬場。

不少駿馬在馬廄內有專人飼養，前不久下雪之故，遠處一片茫茫，卻仍有人穿著胡服駕馬在雪上疾馳。

馬蹄踩在積雪之上，濺起點點碎雪。

“怎麼？首富千金連這等小場麵都未曾見過？”封九城笑了笑，引著她朝裡走去。

“前首富，”葉綰綰糾正道，“我以往，未曾去過葉府的馬場……”

“有所耳聞，”封九城煞有介事望她一眼，“葉府千金縱馬疾馳在官道上，我還是聽說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