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順著封堯手指處環視一周。
很平常的內寢,平常到她前世一人在此處生活了兩年。
“王爺在宮內可還玩的開心?”忽視了他的問題,她徑自反問。先錯的人,不是她。
封堯被她的話一堵,眼底一虛卻很快鎮定:“不過是貴妃娘娘棋藝不精,邀我入宮指點則個罷了!”
“噗……”葉綰綰終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和前世一樣的借口,她真不知道前世她是怎麼說服自己相信的。
“你笑什麼?”封堯臉色僵青。
“洞房花燭夜,邀你入宮商討棋技?”葉綰綰抬頭,眼底似笑非笑,“王爺,我在你心中究竟有多蠢?還是說,你覺得我一定會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葉綰綰!”封堯惱羞成怒,昨夜,確實隻在曲煙宮中下了一整夜棋罷了。
“王爺,我始終沒忘,你我二人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葉綰綰垂眸,望著眼前的紅色被褥,肩頭還在痛著,她卻不想在他麵前顯露半分脆弱了,“這大喜的日子,麵子我維持住,可裡子,我維持不住了。”
封堯神色越發難看,他當然知道他們成親隻是交易,可是這話一而再再而三從她口中說出,卻隻讓他心底惱怒罷了:“所以,你命人將喜字全撤了,將我的衣裳搬到前庭?”
“難道王爺想和我共居一室?還是想同我圓房,夜夜良宵?”葉綰綰笑開,“怎麼?你可是喜歡上我了?”
“放肆!”封堯雙眸一凜,卻又察覺到自己反應過激,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本王豈會同你這般!”
“那便是了!”葉綰綰眯了眯眼睛,他回絕的太過理所應當,本以為無反應的,心底卻還是有幾分陰翳,“今後,你我二人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你以為你這是萬全之策?”封堯冷笑,“且不說皇宮那邊,單是你父親那邊若是知曉你這般,怕是都認為我這靖元王府欺負你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葉綰綰垂眸,虧她方才還以為,封堯這般氣勢洶洶來質問她,是因著對她有那麼幾分情誼,如今被他這般一說,才幡然醒悟,終究隻是為了在皇上和爹爹那邊好交差罷了。
“你放心,”她啟唇,“對外隻稱我如今身上有傷,不宜圓房,至於王爺你,以往玩世不恭的緊,如今有了家室想要心思沉穩下來,今後多讀些詩書,以擔起肩頭擔子,養家報國。”這些緣由,她早就想好了。
封堯眉心緊皺,聽著女人這順暢的借口,就知道她定然在心底想好了由頭,不圓房、甚至得到了葉家支持,本是好事一樁的!
可如今這好事,竟擾的他心神難寧!
“話既然是你說的,那麼今後,你便不要後悔!”封堯冷言,扭頭轉身便欲離開。
“封堯!”背後,女人有些柔柔弱弱的聲音傳來。
封堯腳步微頓,麵上卻一鬆,他就知道,這個追的他滿城風雨的女人,豈會真的甘心隻當一個空頭王妃?
“以後,若無其他要事,你也不要往後院來了。”葉綰綰抿唇低道,二人每次見麵都如今日這般針鋒相對,她會心累。
封堯背影徹底僵硬,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會……說出這番話!
“如你所願!”牙縫中擠出這幾字,他已快步離開。
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芍藥見封堯摔門而去,這才小心翼翼端著銅盆走了進來:“小姐,王爺方才臉色好生可怕……”她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