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在扶閒這處城郊的院落住了五天。
扶閒自第一日將她扔在此處後,隻說幾日後再歸。之後便再未現身過,葉綰綰不知他去了何處,更不知他去做了什麼。
可這處院落雖不算繁華,物件卻十分齊全,她在此,也過了相安無事的五天。
第六日,葉綰綰安靜坐在灶房中,看著窗外天色逐漸暗淡,夜色帶著幾縷寒意。
火爐上,白粥“咕嚕咕嚕”的冒著泡,聞著便一陣香甜。
葉綰綰嗅了嗅,忍不住眯眼笑了笑,原來,這番祥和的日子,竟如此美好。
拿過白布墊在鍋沿,她端著白粥便要轉身回主屋,卻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身影驚了一跳,忍不住低呼一聲。
扶閒正穿著一襲黑衣,斜倚在灶房門口打量著她,眉目在夜色中晶亮而溢滿誘色。
“你何時歸來的?”葉綰綰終於穩下心神問道。
扶閒望了她一眼:“剛剛。”
葉綰綰頓了頓:“那……喝粥?”
扶閒的目光從她手中的白粥上一掃而過,微微挑眉。
葉綰綰尷尬一笑:“忘了你吃慣山珍海味了,白粥太素……”
“好啊。”扶閒徑自打斷了她。
葉綰綰一僵:“……我去準備。”
扶閒未曾言語,隻注視這她的背影,方才,她坐在火爐旁熬粥的模樣,輕嗅白粥微微淺笑的模樣,竟一遍遍在他眼前浮現。..
第一次覺得……人生並非隻有血腥,還有靜謐。
她與他,如話家常一般。好像……他是歸人,而她是一直等在此處的嬌子。
“喂,葉綰綰,”扶閒突然上前,追上她的背影,“你還未曾告訴本公子,前段日子,你究竟發生何事?”
前段時日,除卻先皇駕崩一事外,他探聽不到任何消息,顯然被有心之人壓了下來。
葉綰綰背影一僵,卻很快平靜下來,將白粥放在桌上,拿過兩個瓷碗盛上;“沒發生任何事。”聲音平靜。
“你當本公子癡傻?”扶閒挑眉,“大理寺那邊有動靜,皇宮有動靜,甚至封堯也有動靜,獨獨你的消息探聽不到分毫,葉綰綰,這欲蓋彌彰的太過……”明顯。
最後二字並未說完,葉綰綰乾脆利落的將手中白粥塞到他手中:“什麼事都沒發生。”她再次道。
她又能說什麼?說她去了牢獄,曾是戴罪之身?說她身背弑君之罪?說世人眼中對她縱容的靖元王,為了彆的女人放棄了她?
她不需要可憐。
扶閒看著女人緊繃的神色,這一次終究再未多說什麼,隻緩緩喝著手中白粥,直到白粥見底。
葉綰綰站起身,將二人的空碗收起,便要拿到外麵清洗。
手卻被人攔住了。
葉綰綰疑惑抬頭。
扶閒卻隻望著她的手,他記得這是一雙千金大小姐的手,手指蒼白纖細,嬌軟柔膩,他也記得她曾經是多麼明媚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