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很是篤定,似是知曉她定掏不出般。
掌櫃的自是有眼色的,恭敬道:“兩壇酒共紋銀八十兩。”
葉綰綰一頓,不自覺攥了攥手中的錢袋,以往一擲千金眼都不眨一下的她,而今,竟是連八十兩都拿不出了。
“你欠我一次,葉綰綰。”封堯望著她,語氣極為認真,而後他緩緩拿出一張銀票,遞給那掌櫃的。
葉綰綰迎著他的目光,越發窘迫,她看見他修長如白玉石的手,如恩賜一般將銀票出了。
看著他認真的說,她又虧欠了他。
“並非我虧欠你,封堯,”她垂眸,掩去眸中酸澀,而後伸手指向一旁的扶閒,“虧欠你之人,是扶閒。”
本以為靜觀二人的扶閒突然被指,神色微怔,卻片刻已恢複如常,唇角微勾玩味笑道:“為何?”未曾應下,亦未曾回絕。
封堯目光同樣在死死盯緊葉綰綰。
葉綰綰微頓片刻,許久,聲音很輕,卻足以讓人聽見:“因著……虧欠於你,總比虧欠他好些。”
若是虧欠封堯,往後在封堯麵前,就真的永遠低他一頭了。她不想這般。
她即便如今已被棄,可她也想和封堯之間是對等的,她過往情感,不摻雜其他。
扶閒眉心微挑,下刻便已低笑一聲,難得再未反駁:“即使如此,那便算草民欠著王爺了。”聲音卻比以往要歡愉許多。
“葉綰綰!”封堯聲音陰沉喚著她的名字。
葉綰綰睫毛微顫,他發怒了吧。
可她卻不願再理會了,轉身,便欲朝門口走去:“我身有不適,便先行離開了。”
封堯來此處,想必也並非是她自作多情的示好,而是……隻想看看她如今有多狼狽而已。
身後,那一縷清冷的目光始終糾纏著她。
“非晚,慢些走!”身後驀然一聲親昵聲音響起。
葉綰綰腳步一頓,扶閒又抽哪門子風?怎會突然這般親昵喚她?
“王爺,改日草民定親自將所欠銀兩送到府上。”扶閒低笑一聲,寬袖一揮,人已朝葉綰綰處走著,“非晚,剛巧我亦喝得心口沉悶,一起散散心。”
葉綰綰凝眉望著已走到近前的男子,聲音微緊,低聲問道:“扶閒,你這是做什麼?”
“怎麼算本公子方才都替你擋了一難,你就是這般對待恩公的?”扶閒也學著她,壓低聲音,靠近道著,身上還溢著淡淡酒香。..
葉綰綰朝外躲了躲身子。
“再躲我倒是不介意把你推出去啊。”扶閒看著她隔開的距離,輕描淡寫,“封堯可還沒走呢。”
葉綰綰身子一僵,最終頓住,認命跟在他身側,朝門外走去。
“葉綰綰。”身後,一人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不大,卻因著酒館空間亦狹窄之故,聽得很是清晰。
堂堂靖元王,第一次這般拖泥帶水。
葉綰綰頓了腳步,未曾轉身。
封堯仍立於酒桌前:“原來,你的所謂情意,不過如此。”與扶閒那般親密交頭接耳,對他卻疏離如賓,明明是她,躲在無意識的他懷裡,一遍遍的訴說愛意。
葉綰綰指尖微顫,良久扯出一抹笑:“對啊,我本就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