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堯本欲前行的身影驀地僵住,好一會兒才啞聲問道:“你說什麼?”
“大陳怨我大晉言而……”
“下一句!”
“除了大陳使者,大陳國師也隨行,隻是入京後便探不到其蹤跡了。”
封堯呼吸一滯,天色早已亮,早春的晨驅散了不少的寒冷,可他卻仍覺得此刻比隆冬臘月還要寒冷,凍得他骨頭都跟著酸疼起來。
大陳國師。
他曾派人仔仔細細調查過扶閒的身份,每一重都直指大陳,最初到了大陳後線索便斷了,後來他登上皇位,直探到大陳皇族。
若真是他……
封堯竟有些不敢想象起來,他猛地抓著韁繩調轉馬頭朝皇宮處:“回宮。”而後縱馬疾馳而去。
李公公早已命人備好了龍袍,在養心殿擔心耽誤了功夫,便派人拿著龍袍道前殿小憩之處等著。站在門口滿眼焦急的等著皇上回來,時不時朝宮殿外走一趟,均未曾見到人影。
眼見離著接見大陳使者的時辰越發的緊,李公公越發的焦灼。
卻在此刻,宮外傳來陣陣馬蹄聲。
李公公神色一喜,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忙走上前迎了兩步:“皇上,奴才這便命人給您更……”衣。
隻是話並未說完,封堯已經繞過他朝殿前而去。
李公公大驚,皇上隻穿著件白衣,白衣上還有些泥點子,且……腳上踩的仍隻是屋內方穿的鞋屐,此刻也有些臟了。
可封堯卻無所覺,隻是徑自朝前殿走去。
大陳的使者早已候在那裡,聽見腳步聲紛紛跪下,卻隻有一人,轉過身來,立在那兒看著封堯,一動未動。
那人穿著件暗緋色的官袍,長發半束半散在身後,鳳眸微揚著,唇角微勾,帶著一貫的邪肆,此刻,他正在看著封堯。
封堯也在直直地盯著他,麵色無波,可心如墜石一般,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扶閒。
這個……曾陪在葉綰綰身邊的男子,這個葉綰綰曾險些嫁給他的男子。那日她穿著嫁衣的場景再一次浮現在腦海,如一柄匕首一下下剜著他的心。
他出現在京城中,葉綰綰便消失了,二者太過巧合,他甚至不知自己該不該信,這是否隻是湊巧這般簡單。
之前他還那般篤定的說“她會回來”的信心,均被扶閒的出現打擊的七零八落,不複翻身。鑽天的酸味充盈在他的心口,酸痛的他的心一顫一顫的,幾欲佝僂身子來方能緩解那股疼痛。
她……是為了扶閒嗎?
大陳使者從未想到,大晉的皇帝會穿的如此……隨意,一時之間跪在地上均都未敢作聲。
扶閒卻隻隨意睨了眼封堯身上的衣裳,看著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似是滿意似是嘲諷的低笑一聲,而後方才半真半假的躬了躬身子道:“參見皇上。”
封堯最終站定在扶閒跟前,隻看著他,良久道:“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