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徑自拉著他，走到馬匹旁，而後長身一躍，再反應過來，葉綰綰已被人拉到馬背上，封堯飛身坐在她身後，低嗬一聲：“駕——”

馬匹嘶鳴一聲，轉身行入人少的街道。

細風拂麵，二人的衣袂彼此糾纏。

葉綰綰眯眸，第一次與他共乘一騎。她甚至能嗅到身後人身上傳來的淡淡檀香，不覺朝前探了探身子。

封堯望著女人明顯逃避的動作，攥著韁繩的手一頓，薄唇緊抿。

不知多久，王府已近在眼前。

馬匹漸漸停下，葉綰綰隻想快些擺脫身後人氣息的糾纏，徑自下馬，不想動作過急，掉落之際，腰身一隻大手阻止了她的墜落。

封堯一怔，她的腰很細，仿佛自己一手便能握過來一般。

莫名的……心口處竟劇烈碰撞了一下，似有一股灼熱在胸口處慢慢激蕩開來。

“……封堯？封堯？”葉綰綰喚著他。

封堯猛地清醒過來，竟心中一慌，匆忙下馬將她放在一旁，眼中帶著幾絲驚惶。

心口處，那一點慌亂並未消散，反而越發的明顯。第一次，這樣陌生而讓人熱烈的情緒在心中滋生。

“往後，王爺還是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了。”葉綰綰的聲音響起。

封堯望著她，聲如呢喃：“什麼？”

“說‘我是王爺的王妃’這種話，”葉綰綰垂眸，“我如今，並不是靖元王妃了。”

封堯心中的熱烈頃刻低迷，他徹底清醒：“是與不是，不過是本王一句話……”

“可你的選擇不是我。”葉綰綰望著他，“封堯，曲煙為何被廢？且先皇能縱容其回曲府調養身子？”

封堯臉色微白。

葉綰綰笑了笑，收回目光，咽下喉中莫名的酸澀：“你插手了吧，哪怕你昨日說了在意我，但你選擇了放曲煙自由。”而她，注定是被他放棄的那一個。

封堯怔怔望著她，許久目光落在她的發間：“那你呢？”嗓音艱澀。

“我？”

“送你的銀簪，便這般不喜歡？出了府便懶得再戴了嗎？”封堯看著她發髻間那個全新的簪子，“還是說，便這般喜歡扶閒送你的物件？”

“你說什……”

葉綰綰剛欲反問，轉眼想到什麼，飛快摸了一下發髻，上麵隻有一個發簪，便是扶閒方才送給她的。

而之前的封堯送她的，早已無所蹤。

難怪……扶閒方才看見她時，便說她“怎會這般寒酸”，難怪扶閒會送她發簪……

可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呢？

“葉綰綰，”封堯望著她怔忡的眉眼，感受著胸口處陌生的溫熱，緩緩啟唇，“銀簪你不喜歡，我可以送你彆的；哪怕不能有孕，也不會納旁的女子；甚至親自將你接回來……”

他微頓，複又繼續道：“如果……不隻是在意……”呢。

最後一字終究未能說出口，門外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

宮中的大太監，臉色青白滿頭冷汗，唇還在瑟瑟發抖著，撲跪在封堯跟前，戰戰兢兢道：“王爺，皇上……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