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語氣，夾雜著讓人膽寒的淩厲。

葉綰綰幾乎瞬間轉眸，一眼便對上來人的雙眼，儘是壓抑的暗沉與赤怒。

封堯。

他的臉色很難看，許是前日傷勢仍然作痛的緣故，他唇色儘是蒼白，雙眸有些凹陷，臉頰瘦削，可獨獨眸光，淩厲的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這便是他，即便受了傷，仍舊能強忍著身上的痛。

葉綰綰垂眸，心中不覺自嘲一笑。

身側，卻多了一人影。

南墨靜靜走到她身前，身軀半擋住了她，如同守護一般。

葉綰綰微頓，心底一陣暖流與酸澀，若沒有封堯……若是沒有……

“南公子這是何意？”封堯睨著南墨，神色越發陰厲，他厭惡任何男子站在葉綰綰身側，尤其此刻，看見葉綰綰被此人護在身後的模樣，更是刺眼。

即便她真的需護，也該躲在他的身後。

“參見王爺。”南墨微微拱手行禮，隻是身子一動未動。

封堯雙眸陰鷙了幾分，乾脆利落走上前來，便要將她拉過來。

卻被人擋住了。

南墨側身，徹底將葉綰綰擋在了身後。

“你敢攔著本王？”封堯啟唇，字字似從牙縫中擠出一般。後背劍傷仍在作痛，可他卻無所覺。那日，他的確放葉綰綰離開，可並不代表，他便縱容她同旁的男子親熱甚至……離開。

“晚晚如今，與王爺再無乾係，還請王爺能放過晚晚。”南墨沉吟片刻，聲音清潤道著，身形卻一動未動。

晚晚？

封堯聽著這刺耳的稱謂，好一會兒，他竟扯唇低笑一聲：“與本王有無乾係，並非南公子說的算的，而且，就算放過她，也須得她來做抉擇不是？”話落，他直直看向被南墨護在身後的女人，“葉綰綰，你怎麼說？”

葉綰綰連猶豫都未曾：“我不會同你……”

“聽聞南公子過幾日便要南下述職了，是嗎？”封堯卻驀地作聲，打斷了她。

葉綰綰臉色一白，旁人不懂封堯之意，可是她懂。

封堯在威脅她，用南墨的前途做威脅，正如前世一般，兄長離開、父親去世，唯有南大哥會來安慰她，對她好，可是封堯，卻將唯一對她好的人調去了江南。他怨她到這種地步，或者說，他維護王府尊嚴到這種地步，他不愛她，也不讓旁人待她好。

“南大哥，你先離開吧。”葉綰綰最終徐徐作聲，聲音微緊。

“晚晚？”南墨詫異。

“你方才說的，我不會答應的，”葉綰綰笑了笑，抬眸看著近在眼前的溫潤男子，“南大哥，江南美人兒眾多，人也生的溫柔，願你早日抱得一嬌娘，此生無苦。”

這番話，她已說的極為明了。

南墨臉色白了白，從小一同長到大的關係，他終是了解她的，他知道，她此刻說的是真心話。也知道她這番話的意思，她不喜歡他。

從來……她對他說得便極為直白。

有時南墨會想，若是自己開竅的再早些，若是早早將她護在身後，不讓她有接觸到旁人的機會，會不會往後二人便水到渠成的稱謂一對伉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