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時他又還給她了呢？

是那夜，葉府門口，他將她擁住的時候嗎？那時她心中唯有慌亂與醉意，並未察覺到其他。..

葉綰綰呆呆望著那錢袋，口口聲聲用這五千兩壓榨她的扶閒，而今……並沒有將銀錢收下，反而還給了她。

心口處，驀地湧現一股酸澀，刀子嘴豆腐心的扶閒，怎會就這般……“惹人厭”。

終究轉身，她拿著錢袋朝門外走去。

今夜的酒館，門口兩個孤零零的燈籠，在街巷中顯出幾分寂寥。

掌櫃的正在算著賬本。

葉綰綰剛走進去，櫃台後的掌櫃的便道：“小店今日不開……”話，在看見她的瞬間停下，“你是……葉姑娘？”

“你認識我？”葉綰綰詫異。

掌櫃的頓了頓，許久歎息一聲：“公子正在樓上呢。”

葉綰綰安靜頷首，看了眼樓梯口處，緩緩走了上去。

仍舊是上次的廂房，裡麵隻有細微的動靜。

“叩叩”葉綰綰伸手，輕叩了兩下房門。

“本公子說過，不見任何人！”裡麵，男子帶著醉意的低啞聲音傳來，滿是不耐。

葉綰綰沉靜片刻：“好。”話落，轉身便要離開。

房內陡然一陣忙亂聲響，下刻房門已被人打開，一人咬牙切齒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無鹽女！”

葉綰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身後一襲暗緋色衣裳的男子，真的醉了，雙眼迷蒙，卻又沒醉，還能認出她來：“不是不見任何人嗎？”她反問。

扶閒瞪了她很久，最終讓出身側位子：“給本公子滾進來！”

葉綰綰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扶閒依舊坐在酒桌旁，一旁已放了幾個空落落的酒壇。

她未曾言語，扶閒便一人靜靜喝著酒，與那日他陪她喝酒那次，竟反過來了。

“無鹽女……”不知何時，扶閒突然作聲，打破了沉默。

“嗯？”她低應。

“那晚……你喝醉那晚，封堯來找你了？”扶閒真的有些醉了，竟含糊不清的問起封堯來。

“嗯。”葉綰綰道。

“本公子就知道，”扶閒自嘲一笑，那晚，他不該折返回來，也許就不會看見封堯出現在她窗外時，“你讓他留下了？”

葉綰綰終於抬眸看著怔忡望著酒壇的扶閒：“你喝多了。”

“你讓他留下了？”扶閒卻固執的問道，“留在你房中了？”

“……”葉綰綰靜默著。

“葉綰綰，你果然……一直在欲擒故縱，他那般傷你，你都沒感覺的嗎？你……”扶閒死死盯著她艱澀道，“你果然……”

“他沒留下，我與他也已和離。”葉綰綰終究作聲，打斷了他的話。

“……”扶閒戛然而止，雙眸都有了幾分晶亮，他望著她，“當真？”

葉綰綰不語。

扶閒沉靜片刻，卻驀地低笑一聲，“葉綰綰，今夜夜色甚好，本公子便應你一個心願可好？”

心願……葉綰綰睫毛微顫：“扶閒，我不需……”

“本公子好不容易大發慈悲，你敢回絕？”扶閒“惡狠狠”的盯著她。

葉綰綰唇一頓：“什麼心願都好？”

“沒錯。”

“我的心願，”葉綰綰抬眸，目光認真的望著他，“不要再對我好了。”她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