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又是做什麼？”

“葉姑娘，有什麼事不如等皇上回來再說……”

“姑娘，天色不早了，哪怕有什麼事，不妨先休息。”

宮女跟在葉綰綰身後，低聲小心翼翼道著。

葉綰綰動作未停，依舊在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她的東西極少，與繁華的宮城想必，也簡陋的可憐，收拾起來卻也不費力。

隻是，宮女的聲音竟緩緩低了下來，而後一聲低呼，滿寢殿的人匆忙跪下：“參見皇上。”聲音誠惶誠恐。

葉綰綰本收拾行李的手一頓，轉過頭來，隻望見昏暗燭火中，一人站在門口處，身姿頎長，氣場卻極冷，正背對著光亮望著她，臉上的表情晦澀難明。

她頓了頓，仍在思索著要不要隨那些人一同跪下。

“都出去。”封堯突然作聲。

“是。”一眾宮人自然不敢過多停留，弓著身子悄無聲息離開寢殿。

偌大的寢殿之中，唯餘二人，以及及一旁燭台上的七八盞燭火輕輕搖曳，角落中，一縷檀香靜靜燃著，沁出滿室的淡香。

封堯緩緩上前，從昏暗中走了出來。

葉綰綰終於得以看清他臉上的神色，鐵青的嚇人，她的腳步不覺後退了半步。

“怕朕？”封堯終於作聲，聲音如長久未發聲的人，突然開口一般啞然。

葉綰綰睫毛顫了顫，輕抿朱唇，乾脆不發一言。

封堯更未曾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隻是緩步上前，聲音帶著幾分緊繃：“今日，誰來了養心殿？”

葉綰綰指尖一頓，飛快望了他一眼：“皇上是因著此事，才匆忙趕來？”

“什麼？”封堯蹙眉。

“今日，來養心殿的人，是皇上很是在意的人吧。”葉綰綰笑了笑，有些話根本無需挑明。

她隻是不懂，他心中既然有人，將她留在宮中有何意義？

封堯容色一緊，繼而目光灼灼望著她：“我可以理解成拈酸吃醋嗎？”

葉綰綰目光一滯，徑自道：“不可以。”話落，轉身便要拿過床榻上的行李。

封堯順著她的動作望去，雙眸驟然緊縮，臉色微白，可看著她這般珍視那行李的模樣，卻又一陣心酸——

隻是個簡陋的可憐的小包裹。

當初富可敵國的葉府千金，而今……竟成了這般模樣。

不知為何，封堯又想到了南墨，若是……當初她未曾認識他，若是她聽了葉長林的話，嫁給了南墨，會否現在她不至於這般多苦多難？

可是，她選了他！選了與他同行這一條路，他不會允許她始亂終棄的！

“又要離開了嗎？”封堯開口，竟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笑來，隻是眼底儘是冰冷陰翳，“這次又要離開多久？兩年？五年？十年？還是說，自此一去不回？”她又想讓他找多久？

葉綰綰一頓，聽著他緊繃的話語，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待看見那行李時方才輕聲道“我的身份，待在養心殿畢竟不合適，我去旁的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