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一片死寂。

“今日她送你時，你同煙煙說了什麼？”竟是封堯率先言語。

又是曲煙。

果然，但凡他主動，總是因著曲煙。

葉綰綰抬眸，嘲諷一笑：“是貴妃娘娘主動送我的，王爺難道不該去問貴妃娘娘，她同我說了什麼？”

封堯抿唇，並不言語。

“瞧我，怎麼忘了呢，”葉綰綰一拍額頭，“王爺好不容易和貴妃娘娘相聚在宮外，哪能提我這種煞風景的人啊。”

因為珍惜和曲煙相處的時光，所以這種瑣事便來問她。

那個紅玉琉璃的賭注，她不會告訴封堯，更不會告訴封堯，曲煙說“當初她為了封堯，險些舍不得進宮。”

她就是這麼卑鄙，即便將來真的和離，也不想讓他太過好過。

封堯緊盯著她。

二人之間竟就如此沉寂半晌，終是葉綰綰借著僅存的醉意，搖頭輕笑出聲，似極為歡愉。

她笑得，封堯都朝她望來，臉色難看。

待得笑夠，葉綰綰方才看向他：“王爺，是否在你心中，我這個所謂的王妃，不過是一場笑話？”

為了彆的女人，利用自己的王妃。帶著自己的王妃，去見彆的女人。

“……”封堯抿唇，不言不語。

“對眾人疏冷卻依舊有禮的靖元王，麵對我時，卻是掩飾不住的厭惡。”葉綰綰聲音極低，“是了，王爺今日在廂房還說，我太過魯莽呢。王爺不喜歡我這種魯莽之人也是應該的。”

她不像曲煙，那麼溫柔賢淑。

可是，她明明也說過，在她還是王妃時，不要有彆的女人，和離之後，她便有多遠走多遠，再不糾纏。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

“王爺，曲煙這次出宮，你心中最為高興吧？”葉綰綰緩緩湊近到封堯跟前，瞧著他想要避開她的接近，卻又忍下的神色，“畢竟，你們這對苦命鴛鴦，終於可以在宮外好生團聚了。”.

“葉、非、晚。”封堯終於作聲了，本麵無波瀾的神色有了裂縫，一字一頓喚她，極為惱怒。

葉綰綰睫毛微顫，輕輕眨了眨眼，而後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色蒼白，她膽子倒是真的大了，竟也敢在她麵前說道他與曲煙了。

“……你意識不清了。”靜默半晌，封堯最終隻吐出這幾字，轉身離開了前庭。

葉綰綰仍舊立於原處，便是連怒火，他都懶得對她發了。

“王妃。”門口，高風似才停好馬車，看了眼王爺離去的惱怒背影，想了想，走進上前。

葉綰綰怔怔抬眸。

“芍藥今日一直很是擔憂您，”高風緩緩上前。

葉綰綰點點頭：“嗯，我現在便回後院。”

“王爺也是。”高風補充。

葉綰綰笑：“高護衛當我是三歲孩童嗎？”封堯豈會擔心她？

“王爺……傍晚便回府了，”高風道，“隻是……夜色漸深，您始終未曾回來，王爺這才又出門……嘴裡說著閒逛，可他素來冷清，豈會有閒逛之心？”

所以……封堯早就回來了嗎？隻是又出去了而已。

他，去尋她了？

“高護衛，”葉綰綰低喃，“你不該同我說這些……”

她明明本已對封堯絕望，隻盼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