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大門徐徐在眼前打開。
葉綰綰看著門外天空廣袤,偶有鴻雁飛過,天色陰沉,壓的人心中惴惴。
她被釋放出來了。隻因封堯的一句話。
沒有人敢繼續追查下去,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帝死一事,怕是和靖元王妃脫不了乾係了。
而封堯的維護,不過更為證實了這一猜測而已。
大理寺門在身後徐徐關閉,發出一聲巨響。葉綰綰眯眸,在大理寺不過短短二十餘日,她隻覺好似度日如年。
而今見得光明,她竟有些恍惚。
身側,不知何時跟上來一人,熟悉的檀香與矜冷。
葉綰綰一動未動。
封堯看著臉頰蒼白的女人,垂眸淡聲道:“府中早已備好了衣裳和溫水,你先回去洗漱一番……”
隻是未等話說完,便已經被打斷了:“簪子呢?”她問的很平淡,仿佛那銀簪本就可有可無。
封堯停頓片刻:“簪子已作為贓物,收於牢監之中。”
贓物。
葉綰綰聽著這二字,原來她前世最為珍惜的物件,在今生之淪為了贓物而已。
“嗯,”她點點頭,卻出乎預料的心中很是平靜,她再次開口,聲音沉靜死寂,“真相究竟是什麼?”
封堯眉心微蹙:“這件事已經過去,從今往後,再無人敢提及此事。真相便是,你如今已是無罪之身。”
“是嗎?”葉綰綰輕聲反問。
封堯一滯,許久聲音低了些許:“先回王府,堂堂靖元王妃,如今這般狼狽,成什麼樣子。”
葉綰綰聽著封堯這番話,本沉寂的神色突然扯出一抹笑,她轉眸看向封堯:“封堯,葉綰綰本就是這麼不堪的一個人啊,你不該早就知道了嗎?”
封堯臉色一白,神情陰沉下來。
葉綰綰卻依舊眯眼笑著,不為所動:“不過,想來是我丟了王爺的人了,便不與王爺同行了,免得遭人唾棄。”
話落,她起身便要徑自一人朝前走去,背影孤零零的,已入深秋的涼風吹得她裙擺簌簌,仿佛下刻就要飛羽而去一般。
封堯眉心緊皺,看著女人的背影,心中驀地一陣酸澀,卻又惱怒於她頭也不回的離去,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葉綰綰……”
話卻戛然而止。
葉綰綰的身子搖搖欲墜,在他抓住她的瞬間,她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下刻雙眸緊閉,已然失去了意識。
封堯瞬間伸手,將她攬在懷中,卻在觸到她腰身的時候一頓。
他猶記得,曾經的她如一隻刁蠻的小野貓一般,身姿玲瓏動人,何時……她竟這般瘦了呢?手下甚至能觸到根根肋骨。
甚至……她的臉色極為難看,並非虛弱的蒼白,而是……如死灰一般的青白。
“葉綰綰……”他低低呢喃著,輕喚著她的名字,可她卻始終緊閉雙眸,便是昏過去,眉心都輕蹙著,仿佛……再也沒有任何事,能讓她展顏了。
心中一慌,封堯飛快伸手將女人橫抱在身前,大步流星朝著馬車而去,聲音添了慌亂與倉皇,尾音微顫:“讓太醫在王府守著,快回王府!”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一直衝到靖元王府門口。
這一日,所有人都看見,素來冷靜從容的王爺,抱著懷中的女子臉色蒼白,腳步淩亂朝主屋處奔走著。
一炷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