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命人準備好冰水,便手腳冰涼回了後院中,將自己一人憋在內寢,任由芍藥在門口守著問她“發生何事”也絕不應聲。
裹著被子都藏不住骨子裡冒出的寒意。
多諷刺,她還自作多情的想要替封堯解藥,結果於人家而言,她不過就是曲煙的替代品而已。
朦朧時候,靠在她的肩頭叫出的那一聲“煙煙”,真切刻入她的骨子裡,怎麼都抹除不去。
“小姐,您就算再生氣,也該先讓奴婢給您潔麵漱口啊……”芍藥仍舊鍥而不舍的在門口叫著。
葉綰綰頓了頓,望向銅鏡中的自己,卻在看清的瞬間僵住。
鏡子裡的她,綰好的發髻散亂,紅唇還有些紅腫,眼圈微紅著……
太不像她了!
深呼吸好幾口,平複著自己的心思,好一會兒才起身打開內寢大門。
“小姐……”芍藥還欲呼喚的聲音戛然而止,手裡端著銅盆,身後跟著兩個丫鬟,漱口茶與巾帕倒是準備的齊全。
“小姐你沒事吧?”芍藥低低問道,跟上前來,卻在看見葉綰綰的唇時低呼一聲,“您去時還好好的,現下怎的成這般模樣?”
葉綰綰一滯,許久淡淡道:“今日宮宴上的膳食辛辣,我吃的多了些,嘴便被辣紅了。”
芍藥畢竟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聽她這般說也就點頭應下了幾分:“小姐本就不能吃太多辣,往後要注意著些才是。”
葉綰綰沒有應聲。
任由他們替她散了發髻,卸了妝容,換了華服,看著鏡子裡的女人逐漸恢複以往的淺淡,她的心思也終於隨之平靜了幾分。
今晚,隻是參加了一場普通宮宴而已,再無其他。
隨後,躺在床上,閉眼睡去。
她睡的並不好,夢見了前世。
也是這樣的宮宴,封堯意識全無的回了府,她給他送去了醒酒湯,而後,趁人之危的爬上了他的床。
第二日醒來的封堯,格外氣憤,他雙目陰厲的望著她:“我本以為葉姑娘近日老實了幾分,沒想到你竟屢教不改,怎麼,就這麼饑渴?”聲音如毫不留情的利刃直接戳向她。
葉綰綰不解他話中是何意,隻怔怔躺在床上,她沒說的是……昨晚,動情的人,分明不止她一個。
可也不需要說了,因為……很快,封堯便命人拿來了一晚避子湯。
……
葉綰綰猛地睜開眼,額頭上蒙了一層細細的薄汗,不由自主的舔舐了下唇角。
即便隻是一場夢,她也深切記得那碗避子湯有多麼苦,苦的她心尖都在打顫。
“王爺,王妃還在休息……”門外,芍藥的聲音傳來。
葉綰綰緩緩朝門口望去。
“昨兒個王妃吃了太多辛辣的東西,身子有所不適……”
辛辣的東西,葉綰綰頭腦一漲,高聲叫道:“芍藥。”
外麵果然沒了動靜,房門被人打開了:“小姐?”
“讓他進來。”葉綰綰披上一旁的外裳,再說下去,隻怕芍藥把她昨晚的狼狽樣都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