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卻不過停頓片刻，很快恢複如常，隻笑了笑沒有應聲，從袖口拿出一個薄薄的紅紙包，遞到封堯跟前。

“這是什麼？”封堯不解。

葉綰綰抿了抿唇：“壓歲錢啊。”

封堯一怔，神色有些懊惱，他考慮的如何周全，竟是將這事兒忘記了，接過那紅紙包方才訥訥道：“我……沒有……”

“無妨，”葉綰綰似早就猜到他沒準備，笑了笑，“不過，你既然收了我的壓歲錢，我未曾收你的，可不能就此作罷。”

“自然。”封堯忙應，“你想要什麼？”話語之中，頗有幾分渾然天成的霸氣，甚至他心中想著，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願給她討來。

可葉綰綰卻隻在認真考慮片刻後搖了搖頭：“我如今什麼都不缺，著實不知該要些什麼。”

封堯微凝眉，啟唇剛要說些什麼：“你……”

葉綰綰打斷了他：“不過，你須得先欠著我，”她眼中難得的狡黠，“往後，我若是想起來了，不論要什麼，你都要答應我，不可反悔。”

封堯看著她眸中的光亮，一時之間心底竟什麼都顧及不得了，她此刻，如同前世她對他滿心歡喜的目光：“一定，”他頷首，“如有違背，我此生不得善終。”

葉綰綰睫毛微顫，避開了他的目光，點了點頭：“好。”

夜色漸深，殿外炮竹聲卻徹夜未停。

葉綰綰神色有了幾分倦意。

“困了？”封堯低聲問道。

“嗯。”葉綰綰點了點頭。

“那便去歇著吧。”封堯便要朝內寢走去。

“不行，”葉綰綰拉住了他，頓了頓道，“按照規矩，今夜當徹夜守歲的，這樣，明年便能一年順遂。”

“那又如何？”封堯擰了擰眉，“你歇著，我替你守歲。”

“這哪能讓人替。”葉綰綰失笑，“你守的就是你的歲啊。”

“我守你的。”封堯望著她的眸，一字一字道得極為認真。

葉綰綰指尖顫了顫。

封堯已不由分說抓著她朝內寢走去，帷帳微微拂動，他強硬將她按在床上，自己亦脫了鞋襪：“你若還想守，便靠在我懷中。”

說完，心底竟有隱隱的期盼。

葉綰綰看了眼他的懷抱，沒有動作。

可就在封堯心底失落之際，一個柔軟的身子安靜靠近他懷中，臉頰輕輕放在他的心口處，將自己的全數重量全都交給了他。

封堯心口一動，伸手環住她的肩頭，嗓音溫和：“夜色不早了，睡吧。我向你保證，今夜絕不偷懶。”

“嗯。”葉綰綰低應一聲。

恰逢此刻，闌窗外又是一束煙火盛開，隻是隔著闌窗，隻望見隱隱的光火，亮起又熄滅，隻剩刹那的絢爛。

“封堯。”葉綰綰輕喚著。

“嗯？”

“如果一樣東西隻能綻放一次，就像煙火一般，燃燒儘了，便是生命終結時，你說，它會後悔曾絢爛過嗎？”葉綰綰呢喃道。

封堯攬著她的手微顫，繼而緊了緊，轉首看向窗外，而後啟唇：

“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