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綰綰聲音極輕，“多謝。”

“……”這一次扶閒再未多言。

“放手吧，扶閒。”葉綰綰輕輕低語。

扶閒手一顫，近乎呢喃般咕噥道：“如果，不想放呢？”聲如自言自語，未曾讓任何人聽見。..

“什麼？”葉綰綰反問。

扶閒卻已經鬆開了她，率先推開院落大門走了進去：“我說，快些進去吧。”

葉綰綰抿了抿唇，身上還沾染著些許冷香，特屬於扶閒身上的味道，提醒著她，一切都不是夢。

……

深夜，靖元王府燈火通明，不時有拿著火把的守衛行色匆匆走過。

封堯靜靜站在前院寢房中，麵無表情，唯有容色蒼白如紙。冷白色月華透過闌窗灑在他身上，映出滿身的孤寂。

這裡，早已空無一人。

一片死寂。

可是，這裡的一切，卻都像那個女人還在時的樣子，銅鏡被靜靜擱置在桌上，仿佛她前一刻還在此處對鏡梳發，床上被褥鋪的整齊，在等待著它的歸人，一根玉簪正在梳妝桌上靜靜擱置著……

可是，葉綰綰卻不見了。

那個女人……

有一瞬間，封堯甚至覺得……她真的在此處待過嗎？為何竟這般荒涼？

緩緩伸手，他自袖中拿出一枚銀簪，上方的紅色玉石，如一滴血，嵌在銀簪點翠之中。

他知道她素來珍視這個銀簪，所以動用特權拿了回來，甚至在心中勾勒了千遍萬遍那個女人看見這銀簪的畫麵，或是欣喜，或是麵無表情。

但他無可否認，拿回簪子的他，心中是暗喜甚至……討好。

“王爺，屬下派人去了葉府及王妃以往常去的幾個地方，均未曾找到人。”身後，高風恭敬的聲音傳來。

“……”封堯沉默，他早已知道，那個女人連令牌都拿到了，是真的存了離開的心思的，豈會被他輕易找到，下瞬，他卻又想到什麼：“去如意閣，看看扶閒可在！”

“是。”高風領命下去，不過一炷香時間便已這番，“稟王爺，扶閒不在如意閣。”

果然。

封堯手一顫，緊緊攥著銀簪，她可依靠的人不多，而今……她寧可去依靠扶閒了嗎？

扶閒……果真這般好？

“傳令下去，”他聲音緊繃，淩厲萬分，“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王……”妃。

“我要見王爺，你們放我進去……”門外，一陣沙啞的女聲打斷了他的話。

高風臉色大變，封堯卻始終麵無表情。

芍藥最終被帶了進來。

“芍藥，不可胡鬨。”高風上前，低低道。

芍藥卻似聽不見般，跪在封堯麵前：“王爺，求您……放了小姐吧。”

小姐……封堯身形僵硬，他不懂，為何她明明是他的王妃，可是葉綰綰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喚她“葉小姐”。

她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妃啊……

原來，這麼多人覺得她與他不般配嗎？

原來……

“本王若放了她，”封堯聲音極輕，竟添了茫然，“誰又能放過本王？”

話落的瞬間，心口處陡然傳來陣陣刺痛，痛的他腰身佝僂。